第三部 第八章 更加出乎意料的發現

“現在,再也沒有東西能使我驚訝了,”鮑克先生說,“沒有了!即使車上的每個人,都被證實,曾在阿姆斯特朗家裏住過,我也不會感到驚訝了。”

“這話倒很深刻。”波洛說,“你想看看你認為最可懷疑的人,那個意大利人,並聽聽他和怎樣為自己辯護嗎?”

“你還要來一個精彩的推測嗎?”

“很對。”

“這真是個非常離奇的案子。”康斯坦丁說。

“不,倒是十分自然的。”

猛然,鮑克先生失望地揮動起雙臂說:

“如果這是你所說的自然的話,朋友──”

他的話突然卡住了。

這時,波洛才讓餐車侍者叫安東尼奧·福斯卡拉裏。

高大的意大利人走了進來,眼神裏流露出小心.機警的樣子。他的眼睛緊張地瞟來瞟去,好象一只掉進陷阱的野獸。

“你們要我說什麽?”他說。“我沒什麽可說的,──沒有,聽到了嗎?你們這是白費勁──”他用力拍著桌子。

“有的,你還有些東西要告訴我們,”波洛有力地說:“還有真情!”

“真情?”他不安地瞟了波洛一眼,所有自信和泰然的神情,一下子都消失了。

“當然,也許我已經知道了。然而,這要看你是否自覺自願地說出來。”

“聽你的口氣,就象個美國警察。‘從實招來’,他們就是這樣說的──‘從實招來’。”

“啊!那麽,你肯定和紐約的警察有過交往羅?”

“沒有,沒有,決沒有。他們在我身上找不到半點過錯──可這並不需要審訊。”

波洛平心靜氣地說:

“那是在阿姆斯特朗案子裏,不是嗎?你當時是個開車的。”

他的目光正好與意大利人的相遇。高大的意大利人息怒了,就象一只戳破了的氣球。

“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問我?”

“今天上午,你為什麽要撒謊?”

“買賣上的原因。此外,我不相信南斯拉夫警察。他們恨意大利人。他們對我是公正的。”

“也許他們已經給了你最公正的判決!”

“不會的,不會的,我跟昨晚的事一點關系也沒有。我一直呆在包房裏。那個長臉英國人能作證。不是我殺死那只豬玀──雷切特的。你們不能證明我有罪。”

波洛在一張紙上寫什麽。他擡起頭,仍舊心平氣和地說:

“很好,你可以走了。”

福斯卡拉裏心神不寧地徘徊不走。

“不是我──我跟那事一點關系也沒有,你知道嗎?”

“我主你可以走了。”

“這是陰謀。你想陷害我嗎?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那只豬玀,那個早該處死的人!以前,他沒有被處死,這簡直是件醜聞。要是我的話──要是我被捕的話──”

“然而,並不是你。你跟拐騙小孩沒有關系。”

“你剛才說什麽?天哪,那小寶貝──她是整個院子的天使。她叫我安東尼奧。

她會坐進我的車,裝模作樣地握住方向盤。整個院子的人都痛愛她,寵她!就連警察,後來也理解了。啊,美麗的小天使!”

他的聲音輕了下來。眼眶裏滿是淚水。然後,他猛地轉過身支,大步走出餐車。

“彼得羅。”波洛喊道。

餐車侍者跑了進來。

“十號鋪──瑞典女人。”

“是,先生。”

“還有一個?”鮑克叫了起來,“啊,不──不可能的。我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我親愛的,我們必須了解,即使最終,車上的每個人都被證實有謀殺雷個案情,我們就永遠解決了誰有罪為個問題。”

“我的腦袋亂極了。”鮑克先生呻吟起來。

格萊達·奧爾遜太太被侍者帶了進來。她哭得很傷心,實在令人同情。

她癱倒在波洛對面的椅子裏,捂著一塊大手帕,不停地哭泣。

“別再傷心了,太太。別太傷心了。”波洛拍拍她的肩膀。“只要講幾句真話,就行了。你是黛西.阿姆斯特朗的護士,是嗎?”

“是的──是的。”可憐的女人哭個不停。“啊,她是個天使── 一個真正可愛的小天使。她的心裏只有善和愛──可是,她卻被那個惡棍拐走了──受盡了折磨──她那可憐的媽媽──還有另一個小孩,從未出世的小孩。你們是可不能理解的──你們不會知道──要是你們也象我一樣,在那兒的話──要是你們親眼目睹那個可怕的悲劇──今天上午,我就把真情告訴你們的。但是我害怕──我怕,我實在是高興,因為那個惡棍已經死了──他再也不能殺害或虐待其它的孩子了。啊!我說不下去了──我沒有話可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