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神秘來訪者(第3/6頁)



  “一直困擾我的是:好像是種巧合,皮昆特是卡朋的人,是林格爾的好朋友,還是謀殺發生不久的一位目擊證人,這樣一個人竟給嫌疑犯當律師。”

  我向他點點頭,說:“我了解這件事困擾你的原因。”

  “在此謀殺事件的背後還有許多事。關於誰是主謀,有一些人認為是卡朋,而許多人認為絕對不是卡朋,我肯定這個主謀一定是卡朋,不會錯。”

  “艾略特,主謀就是卡朋,這一點我也敢肯定。”

  艾略特嚴肅地說:“那麽,林格爾事件到此為止,你別再插手了。但是我想你該了解林格爾沒能等到《論壇》大廈的約會,他就死了。”

  “對我來說,知道這些並不是壞事。謝謝你,艾略特。”

  女招待走過來,又給我們送來了兩杯咖啡。

  我注視著她離開。

  艾略特接著說:“聽著,內特,我今天早上要見你,不是要幹涉你的事,我想告訴你一些新聞。”

  “喔?”

  “我要走了。”

  “離開芝加哥?”

  “是的。”

  “為什麽?”

  “這兒的表演結束了。我是一只蹩腳鴨,只要博覽會的客人們一到,啤酒的銷售就變得合法了,我還有什麽價值呢?我需要一份真正的工作。”

  “艾略特,禁酒令一直是你和黑社會鬥爭的武器,你手裏拿著這把利劍,為什麽要放棄呢?”

  他搖搖頭,說:“不,已經結束了。”他疲憊地看著我,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你知道,內特,有時候我想對付卡朋只是……公共關系,他們選中我,利用我跟他發生沖突。我們賣命地工作,想盡一切辦法,拼盡全力把他送進監獄,可是好了,到頭來黑社會仍舊存在。禁酒令一旦被撤銷,他們就會更加變本加厲,地盤會越來越大。而這兒,還是這兒,我相信沒人會在乎這些。那我算什麽呢?”

  我沉思了半晌,說:“艾略特——你知道你對付卡朋的努力贏得了公眾的支持與尊敬,在這方面,沒有人比你做得更出色。”

  他憂傷地笑了笑,又搖了搖頭。

  “內特,說得好聽一點兒,我是只勇猛的獵犬。我想也許我真是一只獵犬,也許我喜歡在報紙上看到我的照片,在頭版頭條看到我的名字,但那是我惟一的箭,那是我惟一能得到公眾支持、表達對公眾關心的方式。我拼命地工作、工作,結果卻是我成了那些政客們手中的木偶,在台前幫他們愚弄民眾。這難道很有價值嗎?”

  事實上,盡管這件事不是發生在我身上,但作為艾略特最好的一個朋友,我仍為他感到不平。

  “你要去哪兒?”

  “去他們要我去的地方。我想我還要在這兒呆一夏天,博覽會期間,他們可能還用得著我。”

  “人們會想念你的,我會更想念你。”我說這句話時有點兒傷感。

  “我現在還不會走,不管怎樣,我希望告訴你,一吐為快。”

  “我也要離開芝加哥,一個人,大約一、兩個星期。”

  “喔?”

  “是的,下個月上旬我要去佛羅裏達。”我解釋道。

  “舍邁克不是也要那時去那兒嗎?”

  又要打聽。

  我佯裝不知地問:“是嗎?”

  艾略特不以為然地說:“好像是的。”然後他站起身,付了帳單,給了女招待五美分的小費,我又加上了一美元,他看著我說:“你確實是在戀愛。”

  我回答說:“在兩周沒有女人的情況下我很容易戀愛。”

  他笑了,眼裏不再有憂傷的眼神了。我們一起來到街上,走過德爾伯恩火車站,來到聯邦大廈,他進了大廈,我走回辦公室。風很大,芝加哥一月的寒風刺骨,我把雙手插進大衣兜裏,低頭趕路。

  來到樓門前,我仍舊低著頭,打開門,走上樓梯。這時聽到上面有腳步聲,我擡起頭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走下來,她的臉長得很像克勞迪·考伯特,但沒有克勞迪的圓。她很高,足有一米七○,穿著一件絨毛領的黑色長外衣,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給人的印象卻很深刻。她那短短的黑發上戴著一頂別致的黑色貝雷女帽,一只手拿著一個黑色的小包。當她和我擦肩而過時,我對她笑了笑,她也回敬我一笑。她身上散發出一股清香,問起來不像是香水的味道,而像某種花的香味。不知怎麽,她身上的芳香讓我陶醉,這是一小時之內,我第二次墜入情網了,我只是有點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