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自殺小屋(第3/7頁)

“他現在在做什麽?”

“空軍上尉。我們為他感到驕傲。”

“了不起,保家衛國。”

令我沒想到的是,門突然開了,莫德朝我們走過來。她比法官年輕二十歲,但因為生病的緣故,倒顯得她更老一些。她沒有化妝,比我上次見到她時胖了。我懷疑她的問題不在身體而在心裏。

“你好,醫生。”她彬彬有禮地說。也許她以為我是被法官叫過來給她看病的。

“你感覺怎麽樣了,莫德?”

“好些了,至少我能站起來走路了。”

對於妻子的意外出現,黑斯廷斯法官看上去和我一樣吃驚:“親愛的,我想你現在最好回去休息。”

“我已經休息了一整個夏天,都快憋壞了,我要出來透透氣。”

“外面也沒什麽意思,不過山姆和他妻子剛好住在我們隔壁。”

她看了一眼我們的屋子說:“自殺小屋?”

“我們租的時候並不知道這回事。”我告訴她。

黑斯廷斯法官清了清嗓子道:“去年夏天我們來這裏避暑的時候,正好碰上那個年輕女人自殺,她吞了大量的安眠藥。她丈夫死在戰場上之後,她一個人活不下去了。”

“第一個老頭是怎麽死的?”我問道。

“用槍。現場慘不忍睹,物主不得不雇人徹底清掃房屋裏的血跡,並且重新粉刷了客廳。”

“兩起死亡有沒有什麽疑點?”我問,這已經成為我的習慣。

“藍思警長兩次都進行了調查,但是房門從內部上了鎖,還放下了門閂。”

“窗戶呢?”

“一樣。山姆,別瞎操心了,如果有疑點,警長不會不告訴你的。”

說話間,我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多石的湖岸邊。那正是我上周剛剛結交的朋友,傑瑞·拉斯賓。他身旁的女子想必就是他的妻子。這時,他也看到了門廊裏的我們,於是改變路線,朝這邊走過來。他先沖我點點頭,然後和法官的妻子打招呼:“很高興又見面了,莫德,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

“這麽怡人的天氣,什麽鬼毛病都好啦,”說完,他又向我介紹旁邊的女子,“霍桑醫生,這是內人,蘇珊。”

我笑著與她握手:“我想我們幾年前在醫院的宴會上見過。”

她塊頭挺大,和她丈夫有得一拼,他們在當地社交場合倒是一對,我和安娜貝爾卻是想都不敢想。

度假區的郵差是個小個子男人,名叫克裏·福布斯,這會兒他正在隔壁斯普林太太的小屋前。因為這一區域的信件通常都會被投遞到位於馬路旁邊的一排信箱裏,所以他可能有什麽特別物品要直接交到斯普林太太手中。

他開始咚咚咚地敲門,但是沒有人回應。

“我最好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克裏。”我說道。

聽到我的腳步聲,他回過頭來:“我有一件物品要交給斯普林太太,您知道她去哪裏了嗎?”

“我前不久剛和她見過,克裏。她可能恰好去了鎮上,要不你把東西暫時存放在我這裏?”

“那不成,需要收件人本人簽字的。不過還是謝謝您,霍桑醫生。我晚些時候再來。”

“我昨天見過她,”蘇珊·拉斯賓見我無功而返,主動說道,“不過我沒和她說話。她正準備開車出去,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們又閑聊了一番天氣和切斯特湖的美景,拉斯賓夫婦便告辭了,我也起身離開。不知道莫德·黑斯廷斯到底得了什麽病,不過看起來已無大礙。

第二天是星期二,羅斯福總統宣布他將選擇連任,這是他的第四個任期,此舉招來反對派的更多不滿,他們認為應對總統連任加以限制。但是他背後有整個美國支持,並且也沒有人相信紐約市長德維①有能力擊敗羅斯福。

①Thomas Dewey,1944年的共和黨候選人。

安娜貝爾的助手剛剛有急事打電話來找她,一個上了年紀的寡婦養了十幾只貓,全部給整成了營養不良。

“我得去診所幫她一下,一兩小時就好。”她拿著老別克的鑰匙邊說邊朝門外走去,“我會盡快回來的。”

“早去早回!我可不希望我的兒子在獸醫診所出生。”

中午剛過沒多久,斯普林太太就出現在我們小屋門口,她似乎在找人。

“我在家裏,”我出聲招呼,並且打開了門,“我妻子去診所了。”

“郵遞員是不是在找我?”她問。

“克裏·福布斯?他昨天有個包裹要給你簽收,但是你不在家,他說他還會再來。”

“噢,那時候我準是在雜貨店,真不巧。”

“也許他今天還會過來,不過我到現在還沒看到他。不如進來坐坐?”我邀請她進屋喝杯茶,她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