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煙草熏制室之謎(第2/6頁)

愛玻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邊。我目送兩人駕車離開。“噢,我差點兒忘了告訴你,”她說,“藍思警長打電話來,請你共進晚餐。”

“我等下給他回電話。”我說。今年夏天診所不太忙,藍思警長夫婦經常邀請我一起吃飯。

我再次受邀前往簡寧斯的農場,是九月初的事了。那是個溫暖的下午,我突然意外地接到莎拉·簡寧斯的電話。而且,她並不是請我去出診。我到的時候,她已經在農舍前廊上等著。我注意的第一件事是,她眼中常有的笑意消失了。她打開一張紙,遞給我說:“請你看看這個,山姆。”

我飛快瀏覽著字條,字跡故意寫成幼稚的印刷體,顯然是為了掩蓋真實筆跡:“我知道你和漢森在煙草熏制房裏的勾當。上帝會懲罰你們的罪惡。”字條上沒有署名。

“這是昨天跟郵件一起送來的。”她說,“上個禮拜也收到過類似的信,我在爐子裏燒掉了。山姆,你以前幫警察辦過案,不是嗎?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出寄這些信的人。”

“不過,莎拉,這恐怕有點超出我能力範圍了。”我猶豫著,又問,“信上說的是真的嗎?”

她臉立刻漲得通紅:“當然不是。羅伊是個不錯的小夥子。我對他和對其他人一樣友善,僅此而已。信上完全是一派胡言。”

“你心裏肯定有了嫌疑人選。”

“不,完全沒有。我想象不出有誰恨我恨到這地步。”

“你向藍思警長報告了嗎?”

“報告什麽——兩封匿名恐嚇信?我甚至不知道寄這種信算不算犯罪。”

“傑思博知道這事嗎?”

她別過臉:“我沒告訴他。眼下,他要操心的事情夠多了,第一批煙草馬上要收割。我希望你能找出寄信的人,然後我們可以妥善地了結此事。”

“怎麽了結?假設我真能找出寄信的人,你打算怎麽辦?”

“我——我猜我會跟他或她當面對質,要求道歉。如果是某個農場幫工幹的,我打算炒了他。”

“你們雇了多少幫工?”

“在家裏幫忙的是布林達。她幫我做飯、打掃衛生。傑思博雇有十五個羅伊這樣的全職幫工。其他都是剛請來的移民臨時工,幫忙收割的。”

我站起身來:“莎拉,我不能答應你什麽,不過我會四下打探一番。誰有機會看到你和漢森獨自待在熏制室?”

“沒人!我們從沒單獨待過。”

“今年夏天早些時候,我來農場出診的時候,你往熏制室裏送過水——天氣熱的時候你經常這樣做嗎?”

“偶爾吧,”她說,“不算經常。”

“從我來的那天開始,漢森就獨自在裏面工作,因為手受傷的緣故。”

“這個,確實。不過,通常都有其他人在。”

“我想你對匿名信反應過度了。寄信人肯定不懷好意,不過在我看來,他是個不敢采取直接行動的懦夫。畢竟,除了再次給你寄信,他還能怎麽辦?”

對這個問題她早有準備:“他可以寄信給我丈夫。”

布林達·桑喬茲是個大塊頭女人,有一半墨西哥血統。她受雇替簡寧斯家做飯、打掃房間已有將近一年。我在宅內廚房找到她,同在廚房裏的還有簡寧斯夫婦唯一的兒子馬修。這孩子內向但很聰明。他還沒決定要不要子承父業。

“你好,馬修。回學校感覺如何?”

他陰沉地看了看我:“老爸還不許我回去,讓我再留一周幫忙收割。”

“我還以為收割差不多該幹完了。”

“進展很慢。”布林達插嘴道,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六月天氣太涼,煙草成熟推遲了。”

“我想找羅伊·漢森,看看他手上的傷勢。你看到他了嗎?”

“他手已經痊愈了。”布林達說,“在外面和其他人一起收割煙葉呢。”

我從後門出去,穿過熏制室,走向煙草種植地。現在粗棉布棚已經拆掉了,一排排闊葉煙草暴露在眼前。只穿著內衣和粗布工作服的男人們揮動著斧子,忙著收割。傑思博·簡寧斯混在工人中間,正在教一個新來的零工,怎麽單手捋好煙葉,從植株根部砍下去。

漢森正把新收割好的煙葉堆在幹燥架上。前幾天收割的,已經幹燥好的煙葉就要運往熏制室。“手恢復得如何了?”我問他。

“痊愈如初了,醫生。”他舉起右手,伸屈手指示意道。

“如果你有幾分鐘空閑,我想跟你聊聊。”

“當然。”

“你知道,本鎮很小,流言飛語很容易流傳開。”我四下看看,確保沒人能聽到我們的對話,“我聽到一些關於你和簡寧斯夫人的傳言。”

“什麽?什麽樣的傳言?”他的驚訝看起來是真誠的。

“你和她單獨在熏制室裏待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