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雪原中的獵手小屋(第6/9頁)

“我不知道。”父親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們都呆站在那兒,看著腳下的打獵小屋。雷德爾·賽克斯頓的腳印是通向小屋的唯一足跡。煙囪裏還冒著煙,顯然他已經生了火,在煮咖啡。

我父親沿著鹿的足跡,迂回走到小屋邊,推門進去。

他幾乎立刻再次出現,對我叫道:“快來,山姆。出事了!我想,他被謀殺了!”

我警告其他人留在原地,獨自前去一探究竟。

雷德爾·賽克斯頓趴在小屋中間、餐桌旁的地板上。他臉朝下,後腦勺上血跡斑斑。一旁放著鯊魚齒狀的棍子,顯然來自他的古兵器收藏。

“他死了,沒錯。”我確認道,“兇器就是那玩意兒,他當場斃命。”

“會是誰幹的,山姆?”我父親問道。

我走到門口,叫藍思警長:“警長,過來一下,小心點,別破壞腳印。”

“根本就沒什麽腳印,大夫——除了雷德爾自己的。我圍著小屋轉了一圈。後面的廁所也是空的。”

我朝池塘方向看過去,證實了他的說法。小屋一側靠近池塘,離水面仍然有十碼遠。從小屋到水邊的雪地上沒有絲毫痕跡。翠西和弗裏曼沒理會我的警告,跟著走了過來。不過,這也沒關系。誰都看得出,通向小屋的唯一腳印是死者留下的,而且進來就沒有再離開。不管是兇手是誰,犯案手法肯定是遠程遙控。

“得有人去通知他妻子。”傑姆·弗裏曼低頭看著屍體說。

“是誰幹的?”翠西問道,“會不會是從樹林路過的流浪漢?”

“沒留下足跡的流浪漢?”我反問道,“除了死者自己的以外,這片雪地上只有鹿的足跡。你們看到其他腳印了嗎?”

眾人都搖著頭,沒人看到過。我走出門,跪在雪地裏,檢查死者留下的腳印。然後,我們一起回到主屋。藍思警長負責把噩耗通知女主人,我們則面色嚴峻地站在一旁。羅斯瑪麗·賽克斯頓愣愣地看著我們,好像沒聽明白:“死了?你說死了是什麽意思?”

“我們聽到槍響,”詹妮弗說,“是獵槍走火?”

“他腦袋上被重擊了一下,”我說,“還不知道是誰幹的。”

羅斯瑪麗·賽克斯頓一下子崩潰了。

詹妮弗和傑姆·弗裏曼把她送回房間,我從車裏取來醫藥包,給了她一片溫和的鎮靜劑。藍思警長已經在打電話了,讓接線生轉告副警長,立刻派輛救護車過來,運走屍體。

我回到客廳,走到母親身邊。她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出了什麽事,山姆?”她問我。

“我正打算弄明白。”我說,“告訴我,我們去打獵期間,那兩個女人有沒有離開過房子?我是說賽克斯頓夫人或詹妮弗。”

“沒有,”她剛一說完,又更正道,“至少我沒看見。羅斯瑪麗在烤蛋糕,有段時間待在廚房裏。詹妮弗上樓待了十分鐘。我想,她們都有機會溜出去,不被我發現。”

我安撫地捏捏她的手,走到樓上去。詹妮弗和弗裏曼還陪在羅斯瑪麗身邊。我發現主屋背後還有間臥室,正對著打獵小屋。不過在主屋和小屋間隔著一個紅色的大谷倉,擋住了我的視線。

“你想弄明白兇手的手法?”有人在身後問我。原來是傑姆·弗裏曼。

“我知道,看起來像是不可能,但他的確死了。我有個不錯的推理,棍子可能是從這個窗口發射過去的,比方說,用迫擊炮之類的外力。”

弗裏曼來到窗前:“這是詹妮弗的房間。你認為是她幹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來看看角度行不行。”

弗裏曼點點頭:“戰爭期間,我在法國空軍服役。他們真會從飛機上扔飛鏢,還管它叫鏢彈。”

“我就是這個意思。飛機上可以扔鏢彈,弓箭射入人體。沒準棍子也能用迫擊炮發射。”

“但是,可能性不大。”弗裏曼說。

“確實不大。”我承認,“而且,小屋頂上並沒有大洞。”我突然又想到別的事,“賽克斯頓夫人或她妹妹去過你家嗎?”

“怎麽這麽問?”

“她們去過也不奇怪,畢竟你們是鄰居。比爾·翠西告訴我,上禮拜,他好像看見姐妹中的一位去你家。”

弗裏曼哼了哼:“比爾·翠西真是個嚼舌的八婆。沒錯,有天詹妮弗騎車來過。為什麽不行?就像你說的,我們是鄰居。”

“不過,羅斯瑪麗·賽克斯頓從來沒去過你家?”

“也不能說從沒去過。有天晚上,她好像和雷德爾一起來過。不過,倒是從沒自己來過,如果你是想問這個。你以為我殺了他,好把他老婆搞到手?”

“傑姆,目前我可不敢妄下斷言。只是問幾個問題。”

“好吧,去問別人。”說著,他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