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失靈保險 3(第2/4頁)

  “同意?屁啦,我樂歪了,老兄。”

  “好。我們再打來的時候你會在家嗎?”

  “我哪兒都不去。喂,我會得到一份獎品或什麽的吧?”

  她閉眼思索片刻。“兩件黑色‘金屬天地’樂隊T恤,一卷《癟四與大頭蛋》動畫錄像帶,四張在多徹斯特中央體育館舉辦的十七屆職業摔跤大賽門票,你覺得如何?

  “帥呆了,老兄!帥呆了。可是,喂?”

  “是?”

  “我以為職業摔跤大賽才辦到十六屆。”

  “抱歉我記錯了,唐納。我們會在七點打來。請你務必在家等候。”

  “迫不及待,寶貝。”

  “你怎麽想出來的?”我在搭出租車回多徹斯特途中問安琪,我們需要回去放下行李,盥洗一下,此外我們的槍在佛羅裏達丟了,也需要回去拿槍,並取我們的車子。

  “我不知道。石東漢,AAF。似乎天生一對。”

  “唯一真正搖撼的電台,”我說,“好家夥。”

  安琪洗完我接著快速沖個澡,回到客廳,看到她在衣服堆中翻找。她穿了一雙黑色馬靴和一條黑色牛仔褲,上身只戴了黑色胸罩,她正在一疊T恤中尋找合適的上衣。

  “珍納洛夫人,”我說,“哎呀,哎呀。鞭我,打我,讓我床頭金盡。”

  她對我微笑。“喔,你喜歡這個打扮?”

  我伸出舌頭喘氣。

  她向我走來,一件黑色T恤吊在食指上。“等我們回來後,歡迎你把它全部剝光。”

  我又喘了幾下,她給我一個美麗的、大大的露齒微笑,伸手揉亂我的頭發。

  “有時候你有點可愛,肯奇。”

  她轉身走回沙發,我一把勾住她的腰,把她拉回我身上。我們的吻和昨晚在浴室的第一個吻一樣深長。也許更深。也許更長。

  當我們分開時,她的手在我臉上,我的手在她後腰,我說,“我想親你想了一整天。”

  “下回不要控制你的沖動。”

  “你昨晚還好嗎?”

  “好?我棒極了。”

  “是,”我說,“你棒極了。”

  她的手滑下我的臉頰,停在我胸口。“等這件事過去,我們要離開這裏。”

  “是嗎?”我說。

  “是的。我不管是去茂宜島或這條街上的瑞士旅社,我們一定要在門上掛上‘請勿打攪’的牌子,叫送餐服務,在床上待一禮拜。”

  “悉聽尊便,珍納洛夫人。您是老板。”

  唐納·耶格爾看一眼安琪,穿著她的黑色皮夾克、牛仔褲、靴子,還有一件右胸撕裂的“屠宰場之怒”演唱會T恤,我十分確定他當場開始擬一封給《閣樓》雜志讀者論壇的信。

  “乖乖隆的咚。”他說。

  “耶格爾先生?”她說。“我是WAAF的甘蒂·斯旺。”

  “不是蓋的?”

  “不是蓋的。”她說。

  他把公寓門開得大大的。“請進。請進。”

  “這位是我的助理,野威力。”

  野威力?

  “是,是。”唐納說,忙不叠迎她進門,幾乎沒瞄我一眼。“幸會,屁啦。”

  他背對著我,我跟在他後面進門,把門關上。他的公寓是一棟灰暗、粉紅色的磚造建築,在石東漢主要大街曼特維爾路上。建築低矮而醜陋,兩層樓高,大概有十六個單位。我猜唐納的小套房是典型規格。客廳擺一張折疊式沙發床,沙發坐墊下露出肮臟的床單。廚房小到連煮一個蛋都成問題。左邊是浴室,我可以聽到持續不斷的滴水聲。一只骨瘦如柴的蟑螂沿著沙發邊上的護壁板跑過去,可能不是尋找食物,而是被蘑菇雲一般懸在客廳上空的大麻煙熏得頭昏眼花,迷失了方向。

  唐納扔走一些沙發上的報紙,好讓安琪坐在一張六英尺高、四英尺寬的凱斯·理查茲海報下。我看過這張照片,70年代初拍的。凱斯看起來嗑了藥神情非常恍惚——見怪不怪——倚著一面墻,一手拿一瓶傑克丹威士忌,另一手夾著一根從不離手的香煙,穿了一件上面有“米格遜斃了”幾個字的T恤。(譯注:凱斯·理查茲是滾石樂隊吉他手,米格·賈格爾是滾石樂隊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