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3

第四章-3

暴徒們也戒備起來。

此時,“喂!你們在幹什麽!”一道窩囊的叫聲傳來。

“喂!”聲接著響起。村上刑警和有馬刑警從駐在所跑了出來。暴徒看也不看他們,想要撂倒刑部。眾多信徒沖了過來,想要救助乩童,粗工們試圖擋下他們。

場面即將演變成亂鬥之前,年輕巡查臉色大變地沖進漩渦中心。

“你、你們在做什麽!住、住手!統統給我住手!”是淵脅巡查。但是他拚命地仲裁也徒勞無功,叫罵聲響起,叫他滾一邊去,巡查本人也被推開倒在地上。

“你……你們做什麽……好、好痛!這是防、妨礙公務執行……”“臭小鬼,給我閉嘴!”纏著綁腿的粗工踹上淵脅。更有幾名粗工圍了上來,拳打腳踢。他們顯得興奮異常。

他們完全不瞭解自己為何興奮。愚蠢之人只會將無法理解的不安與焦躁投射在眼前的對象,借由破壞對象來消除不安。太單純了,做這種事的人就叫做笨蛋。

“住手!還不快給我住手!”有馬和村上插了進來。“你們是什麽人!”暴徒更加興奮地大叫。

“我們是下田署的刑警。”

有馬舉起警察手帳。

“下田?下田的條子跑來這裏幹嘛?沒關系的人滾一邊去!”他們不僅血氣過剩,又興奮得沖昏了頭,根本無從應付。有馬被臉頰有傷的男子推開,倒向團團圍繞的群眾當中。人墻為了避開有馬,嘩然左右分開。

一名女子扶助老刑警的肩膀,讓他坐下,站了起來。

“……各位大哥,你們適可而止一點吧!竟然對警官動手,你們到底是想幹嘛!”那是一個束發、穿銘仙(注:一種和服用的絹織物,以絲綢而言,價格便宜而且牢固,在二次大戰前十分普及。)和服的年輕女子。

“怕警官還能幹土木工嗎!”男子叫道。

“這位大姐,嘴皮伶俐得很嘛。你是信徒嗎?”“我跟他們沒關系,只是路過罷了。”“那就乖乖閃一邊去。這可不是醉鬼鬧事哪。我不想動粗,但難保不會波及旁人,會受傷的。”女子沒有退縮。

“愛說笑,別以為我是女人就瞧不起。我可不是平白吃苦活到現在的,也沒嫩到被吼個兩三下就會怕得躲一邊去。”“臭婆娘……!”原本在毆打淵脅的兩三名男子把矛頭轉向女子。

“下三濫給我滾邊去!”女子說。“那邊的那個大哥。就是你,我在問你,你要吵架是你家的事,可是連和事佬都一起打,到底是什麽意思?管他是警察還是憲兵都沒關系吧?怎麽樣!”大哥級的男子憤恨不已地瞪著女人。

女人束起的長發隨風飄搖。此時……“鏘”地一聲,銅鑼響起,蘆笙又吹奏起來。

男子嚇壞了似地回望刑部。

就在蠢蛋們被警官和女人絆住的時候,刑部的身邊已經被數名道士服打扮的男子緊緊護住了。他們的外圍更被一群眼睛焦點渙散、以另一種意義來說也是蠢蛋的瘋狂信徒給圍住了。

瘋狂的信徒與地痞流氓對峙了好一會兒。

在這種情況下,維持理性的一方應該是輸家。

“不……不想受傷的就給我讓開!”年輕的小混混歇斯底裏地大叫。要是聽得進去,一開始就不會加入這種隊伍了吧。笨蛋不會懂這一點。但是盡管不懂,這些人卻也歷練豐富,看得出有沒有勝算。

大半的地痞流氓內心都浮動了起來。

他們的武器不是腕力。煽動人心,讓對方預期到暴力行為,才是他們唯一的武器。換句話說,如果對方不害怕,就沒有用了。

如果威脅無效,就只能真的動手了。但是現在這種狀況。要打的不只一兩個人。

這些人畢竟只是為錢所雇,並沒有信念。眼前的情勢風險太大了。可能敏感地察覺了部下的變化,身為大哥的男子拱起肩膀大吼:“你們!快點搬沙包來!”聽到吩咐,疑似粗工的男子們跳起來似地分往左右,趕走包圍的群眾,開始將堆在路邊的沙包搬到路上來。

刑部以絲毫不變的口吻說:

“阻塞公路,不是違法行為嗎?”“你們怪模怪樣地在公路遊行,才是違法行為吧?別以為這裏是鄉下地方,就可以為所欲為!”“恕我冒昧……能否請諸位表明身分呢?依鄙人所見,諸位並不像是羽田制鐵的員工……”“身分?我、我們是羽田的使者。”“使者?是羽田制鐵關系企業的員工嗎?”“聽好啦,我們是清水桑田組的人。”“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