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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麽了嗎?”

“耕作先生認定葵小結就是在背後操縱平野的人——也就是真兇,所以他才會行兇……”

“所以呢?”

“為什麽耕作先生在葵小姐告白之前,就知道她在平野背後教唆呢?”

“嗯?”

把待古庵打暈……

代表他那時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人了嗎?

耕作是從五百子刀那裏聽說的嗎?

把自己的親生女兒……

來到海邊。

波濤聲聽來好舒服。

“真是個好地方。”

“這裏的魚很鮮美呦。”

“一點都不適合慘劇呢。”

“才沒有適合慘劇的地點呢。”

“是啊。”

“茂浦是再過去的那裏……”京極堂伸手指去,“……說到不幸,伊佐間也是橫禍不斷,他說他的手指短了一截哪。木場大爺想去上吊小屋的時候,如果負責帶路的耕作先生沒有被警察禁足,那麽那個遊手好閑的家夥也不會受傷了……運氣真差。”

“不,這件事仔細想想,是警察——不,是大爺害的吧。不過就像你說的,如果由耕作先生帶路,伊佐間應該就沒事了。可是耕作先生也是一般老百姓,結果還不是一樣?耕作先生不是告訴大爺怎麽走了麽?”

“好像是吧,伊佐間說是茜小姐靈機一動。”

“那麽還是大爺害的。”我主張說。

京極堂回過頭來,苦笑說:“你今天怎麽一直追究大爺的責任呢?”

“可是這樣聽來,這是理所當然的感想啊。既然已經聽到該怎麽去了,幹嘛還要伊佐間屋和待古庵同行呢?茜小姐的機智都給糟蹋了。是大爺不好。”

“是啊。這麽說來……那時,關於喜市的事,茜小姐對警方說了謊。既然瞞著喜市的事,茜小姐竟然還讓耕作先生說明該怎麽去小屋呢。如果喜市人還留在小屋的話,她的謊言豈不是就被戳破了……”

一陣海風吹來,拂過臉頰。

“……你不這麽想嗎?”

“不會啊,她會不會其實心底期望著謊言曝光?她不是那種能夠說謊說到底的人。”

“是啊。可是,平野和喜市也等於是在那棟小屋錯身而過吧?本來他們兩個也是有可能碰在一起的,真的是太湊巧了。”京極堂說道。

住家再次零星地出現。

我們走進旁邊坡度陡急的岔路。

穿過稀疏的樹林,坡道上……

是繽紛綻放的……

“是櫻花哪……”

滿山的櫻花,叫人驚嘆。

仿佛罩上了一層霧——頂端暈入天空,底邊融進大地,境界滲入大海中,一整片的櫻花。

“哇……”我忍不住嘆息,眼花繚亂。

在櫻花當中,只有櫻花的無止境櫻色漸層中,聳立著一棟格外漆黑的洋館。

——蜘蛛網公館。

乘風吹來的幾片花瓣停在我的肩頭。

我們走過小徑,朝櫻花園邁進。小徑十分荒涼,被沒有花朵綻放的枯樹包夾。

黑色的圍墻,黑色的墻壁,黑色的屋頂。

京極堂在門扉前穿上外套。

建築物在堂皇其實以及櫻花樹繁茂的美景讓我好一陣子看得入神,真是壓軸。

門開了。

一名女子穿著櫻色的和服站在那裏。

“中禪寺先生,歡迎光臨。”

女子恭敬地行禮。

一雙杏眼眯成半月形,櫻唇小巧,表情柔和。

漆黑的頭發盤在頭上,形狀姣好的美人尖象征了她的聰慧。

在衣服與周圍的櫻花襯托下,織作茜化成了櫻色。

她不是婦人,也不是女孩,就是個女子。

“看到你這麽健朗,令人安心。已經平靜下來了嗎?現在……只有你一個人?”

“嗯,房子太大,連清掃就是件大工程。下個月我就要搬走了,雖然覺得很舍不得……這位是?”

茜的視線轉向我。

納悶偏頭的動作顯得很清純,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新寡。

我沒見過她過世的姐妹,不能說什麽,可是如果她們的美貌真的勝過這名女子,那一定是絕世的美女吧。

她是個難得一見的——麗人。

“他叫關口,是我的熟人,請不用管他。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叫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