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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牽線?”

  

  “沒有和尚會來這種默默無聞的寺院吧。是小坂向親屬或其他寺院交涉後帶來的。因為戰爭,年輕的和尚有一半都戰死了。除了幹部以外,好像只剩下十四人。”

  

  “和尚也去打仗了嗎?”

  

  “我的部隊就有個凈土宗的新兵,每次揍他都給我念佛號,氣死人了。”

  

  “呃,沒人在講你的事。我的意思是,這種地方也收得到召集令嗎?”

  

  “赤紙[注>管他是天涯海角都送得到的。”

  

  注:即軍方的入伍召集令,因為使用紅色的紙張,故俗稱赤紙。

  

  “是啊……那個玩意兒……”

  

  只要是日本國民——也就是只要擁有戶籍,健康的成年男子都一定會收到。

  

  應該是吧。縱然是位於深山、遠離村裏的寺院的僧侶,也是有戶籍的。

  

  “收得到吧。”山下告訴自己似的說。

  

  “小坂好像蠻會照顧人的,只是也有許多人和他個性合不來。不過我不曉得造成他們對立的焦點是什麽。剛才我也說過了,小坂和典座的知事桑田常信,這兩個人特別水火不容。”

  

  “典座?”

  

  “算是炊事的負責人吧。”

  

  “料理長嗎?”

  

  “差不多吧,他們就像天敵般彼此仇視。”

  

  “那麽小坂在那座寺院裏是什麽樣的地位呢?不能一概而論說他遭到憎恨或厭惡是嗎?”

  

  “那當然啦,警部補。要是可以那麽簡單地斷定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警察就不必這麽辛苦了。”

  

  “菅原,我的意思並沒有這麽單純。寺院說起來也是一種組織吧。那麽和尚就是組織的成員,而小坂應該也有所謂組織中的地位。這麽一來,就會自動產生利害關系。如果小坂不是組織的末端而是中樞成員,那更是如此。”

  

  “啊……噢。”菅原用力點頭,“你說的沒錯,寺院也有派閥。這看得出來。依我的觀察,幹部的和尚們感覺上在建立各自的派閥。可是像昨天來到這裏的和田慈行,從他之前的態度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對於小坂似乎頗有微詞,是反小坂派。但是同樣是反小坂派,和田和桑田這兩個人卻彼此交惡。相反,中島是親小坂派,和桑田卻很要好。錯綜復雜。”

  

  “不是主流反主流這樣單純的區分就是了。那個社……”山下差點要說“社長”,慌忙訂正,“貫、貫首又怎麽樣?”

  

  “貫首感覺上和每一個幹部都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過我沒有直接見到本人,不清楚呢。只是依我之見,權力最大的應該是和田。而在和田的勢力興起之前,坐在那個位置的似乎是小坂。”

  

  “哦……?”

  

  可是寺院和公司組織不同,並沒有出人頭地就能夠掌握特權這種顯而易見的好處。因為這些人是和尚。但不管怎麽樣,錯綜復雜是肯定的。

  

  “然後呢……?”

  

  “什麽?”

  

  “什麽什麽?那個小坂的行蹤呢?”

  

  “哦。小坂了稔是在五天前被人發現失蹤,也就是屍體被發現的四天前。”

  

  “這件事昨天的和尚——和田也說過了。”

  

  “是啊。再說得更詳細一點,五天前的早課——也就是和尚們每天早上集合念經,當天早課的時候,小坂人還在。南無南無地念完經之後,要進行打掃、洗濯之類的,這些事情都規定得清清楚楚,在時問上比一般公務員還要煩瑣,總之就是處理那類雜事。接著是早餐。雲水們集合到食堂吃飯,地位比較高的和尚則是在自己的房間吃。小坂住在一個叫雪窗殿的小建築物,那裏我們也調查過了。值班的和尚準時把齋飯送去那裏,結果……”

  

  “他不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