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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雅姑姑最近吃得很少,不要緊吧?”

所以,她才會關注顧雅,下意識地,就把放在她面前的那碗水果沙拉,拿了過去。

因為兒子說宵夜太多了,他吃不下,因為她腸胃不好,晚上都不怎麽吃水果沙拉,因為顧雅喜歡水果美容,所以,她潛意識裏,就把那碗沙拉拿了過去。

那碗水果沙拉,是兒子跟桂姨一起拿上去的。

但顧雅卻因為那碗沙拉中毒了。

該不會是?

不可能的,嘉顯不過是個孩子,他怎麽可能會想到這麽惡毒的事情?

蔡惠妮自從被警方認定為嫌疑人,就驚疑不定,但她不敢說半句關於那天晚上的情形。

那可是,自己的兒子啊。

直到今天,項維跟劉安凡強行進兒子的房間搜索,她才終於忍不住,打電話直接問兒子。

顧嘉顯似乎也沒有想到,項維竟然會懷疑到自己身上,或許是被電話裏媽媽的恐慌所感染,他也一下顯得束手無策,但,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一瞬過後,他恢復了平靜:“媽,你放心,我什麽都沒做,他們不會查到什麽的。”

是的,他們不會查到什麽的。

顧嘉顯認認真真地回想了一遍,確定,自己,並沒有在什麽地方露出破綻。

他們不會查到什麽的,甚至,不應該懷疑到自己身上的。

是什麽地方出錯了呢?

“怎麽樣?”

項維問。

劉安凡搖了搖頭。

關於顧嘉顯房間理的那個廢紙簍,無論是紙簍本身,還是紙簍裏裝著的垃圾,都沒有檢測出有毒,或者是毒藥存在過的痕跡。

項維的推理貌似合理,但卻沒有證據支持。

“是這樣嗎?”項維搔了搔頭,“但是,顧嘉顯並不知道吧?所以……”

“你當真想那麽做?”

項維點點頭。

“有必要嗎?你,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這是毫無證據的事情,並且,顧嘉顯他,說到底,是你的侄子吧?他今年,多少歲?十五,十六?你沒有想過,你這麽做,或許,會毀了他一生嗎?”

“所以啊,就是因為有你這種破案高手在,我們的法治才愈加混亂的。”

“你小子說什麽呢?”

“不是嗎?許多人,海外的,海內的,都明白,我們,是個人情大於法治的社會。正因為人們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對於犯罪習以為常,因為他們知道,即便將來有一天,他們犯事了,但只要動用了金錢,人脈,資源,那就是分分鐘可以逃脫的事情,這樣的話,為什麽人們要畏懼某些時候,為了利益,不得不違反法律時會被制裁呢?正因為這樣的世風日下,所以,我國的法制,才一點震懾力度也沒有的。”

劉安凡沉默了。

“知道,跟我們同一膚色的新加坡,為什麽被稱為是世界上安全系數最高,人口素質也最高的城市嗎?就因為他們不是個講人情的地方,而是個切實地,以嚴格的法制治國的地方,上至國家管理人員,下至一般公民,一旦觸犯社會規定,無論行為是多麽微小,均嚴懲不貸,所以,他們的法治,是高潔,不可侵犯的。”項維傷感,“而我們,法律制定之初,就已經偏向某些利益群體,犯事之後,利用法律的漏洞跟所謂的人情替自己開罪,原本執行法治的群體,就在褻瀆法制,看到執法者的醜陋,一般的民眾,自然也會紛紛效顰,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們的法治,就如此成為了可恥的笑談。”

劉安凡不語。

“你說,顧嘉顯不過是僅僅十五、六歲的少年,那顧集呢?顧集也不過十五、六歲而已吧?顧嘉顯如果犯罪,可以不追究的話,那顧集憑什麽就應該這麽白白死去?”

“你扯顧集做什麽?那案子已經結了,毒死顧集的兇手,是顧雍。”

“當初你們之所以能確定顧集中毒的場所,是因為阿福。你們推斷阿福是在安心甜品店中的毒,所以才以為顧集也是。但現在,阿福有可能是在安心甜品店以外的場所中的毒,而中毒的地方,跟顧集,又恰巧地有所關聯。難道,你不曾懷疑這一點嗎?”

如果這一次,確實是阿福在顧家不經意地時候接觸到毒素的話,那前一次中毒,會不會也是因為它到過顧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關於集子的死,就不是被顧雍誤殺那麽簡單了。

顧嘉顯跟顧集不僅在學校有交集,在校園之外,也有交集,而阿福是在顧嘉顯的房間裏中毒是確定的話,那擁有蓖麻毒素的顧嘉顯,是不是有毒死顧集的嫌疑?

“可是,顧嘉顯有什麽理由要害死顧集呢?”

下課的鈴聲響了起來,顧嘉顯依然坐在座位上,看著同班同學一個個走了出去,剩下那個梳著辮子的以及那位鼻子上有雀斑的兩位少女,互相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