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波又起(第2/2頁)

長寧望著懷裏那一絹令人作嘔的帕子,見有墨跡斑駁。展開時,是一封絹報,上面寫著:

太子欲求生。

“是不是很驚喜?”長睿的臉笑的猙獰。

“咳…”長寧喉頭一癢,有腥甜在口中蔓延開來。

“長寧!”迎客殿的門被遙生猛然推開。入了眼的一幕,卻是長寧雙眼泣淚,面目猙獰飛撲而起,一拳狠狠砸在長睿的面門上。

頃刻兩人便扭打成了一團,長寧像是瘋了一樣,一拳接一拳砸向長睿,如奪命厲鬼,打得長睿躲閃不叠。

府上眾人忙是拉架,結果幾個人都拖不住暴走的長寧,遙生沖了上去,忙是抱住了長寧的腦袋,擋去那欲要吃人的視線,長寧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終於長睿罵罵咧咧落荒而逃,府上的眾人忙是退散。長寧卻像是個木頭人一般,一動不動,似乎沒了聲息。

沉重的闔著眼眸,長寧的心還是疼,口中的血腥氣久久不散,像是兒時在操場上跑完八百米之後的燒灼難熬。長睿的話一遍遍在腦海中回響,揮之不去,卻又似乎解開了她的些許疑惑。如一語點醒夢中人,秋獵時的對話歷歷在目。

“遙生如何知道?”

“我就是知道…”那時的遙生語氣沉重,像是藏了許多的心事。

“遙生總是比蠢笨的長寧聰慧許多。”那時的長寧卻只想將遙生揉進懷裏,一顆心都恨不得剖給她看。

悵然苦笑,寂靜的大殿之中,是長寧淒涼的笑聲撕心裂肺。不是的,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在書裏喜歡過得白月光,就連故事也是不一樣的故事。長寧固執掙脫遙生的懷抱,望著那滿目關切,看了許久,卻還是覺得陌生。

“你是誰?”長寧尷尬笑了笑,最後那笑意收不住,眼眸之間就被委屈霸占了去。

遙生明白,長睿的話字字誅心,承認哪件,或是辯解哪件,都是無力的掙紮。她還是鼓起勇氣問長寧:“你不

信我?”

“我只信遙生。”長寧垂頭喪氣,抱了自己的腦袋,“可你不是我的遙生…”

那她又該是誰?遙生徹底傻了,頹廢地坐在長寧面前捫心自問。她那麽恨長寧,可她現在變得和長寧一樣不擇手段,行事肮臟。自己到底是誰?

“別坐在地上,你身子畏寒,不然月信時又該難受了。”長寧的臉上恢復了平靜,將遙生從地上攙起,目光落在了遙生肩頭上纏著的蛛網。她該是聽見了吧,那些不堪入耳的內容。

長寧擡起的指尖頓了頓,替遙生撥去了錯綜的蛛線,還有衣領處的一小片枯葉。

“這段時間裏多謝遙生的費心照料,長寧既已痊愈,便應該早些放遙生歸家的。”那人收了指尖上的動作,退開兩步,這樣的距離才是待客時應有的客氣與恭敬。

“安常侍,送蘇千金歸家。”長寧含笑與遙生點點頭,而面上是長寧對待陌生人時才有的內斂與從容。

“誒…”安常侍戰戰兢兢應下,卻覺得此時的公主怎麽看都是可怕的模樣。

心窩實在太疼了,當長寧踉蹌出了迎客殿時,地上的雪剛鋪了薄薄一層,是今年的初雪。長寧閉著眼,長長舒了一口氣,空氣中的有冰雪幹冽的味道,壓下塵土,難得的清新,卻有莫名地血腥味混雜。口中的白霧漸升,長寧睜了眼。

“安常侍。”

“是,公主。”

“走時記得給遙生添件氅,如果遙生沒帶,把我的那件送她。”長寧叮囑了一聲。

“是…”安常侍怎麽都覺得公主不太對勁,明明是最溫柔的話語,卻沒有絲毫的溫度。他只是個做奴才的,沒資格問這些,也不敢再觸及主子的心事,只得目送著長寧一步步下了殿階。

“蘇千金。”安常侍替公主委屈,這兩年半裏,公主如何行事,又是懷著什麽心思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蘇千金可覺得暢快?”

安常侍真是氣的無以復加,正待要給這位惡毒婦人好好行個大禮。殿外傳來了習音的慘叫:“來人呀!快來人呀!公主暈過去了!!!”

安常侍臉色大變,忙又急匆匆斂著袍子跑下殿階。“主兒!主兒這是怎麽了!”

府上又亂成一團,當遙生慌張跑下殿階時,看見

那人面上一片灰敗躺在習音懷裏,雙目緊閉,嗓子一嘔一嘔地,有血順著唇角溢出,遙生慌了。匆忙安頓著眾人照料,又命令安常侍去宮裏支用太醫。

此時的長寧府裏亂作一團,而雪依舊紛紛揚揚地飄落,漸漸融在地上斑駁刺目的猩紅之中,冰寒刺骨,就如同長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