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3/3頁)

曖昧又不舍,似乎要將那戒指與這吻都狠狠烙印封存在他指尖一般。

……

……

嵐王上朝去了。

宴語涼乖乖閉目,躺得僵屍筆挺。

那邊早朝鐘聲一響起,這邊皇帝馬上睜眼、掀被、落地下床一氣呵成。

小侍衛和小侍女:“啊啊啊啊,陛下?您這!萬萬不可,您還不能下床的!”

宴語涼根本不理他們。

兩個在嵐王面前嚇得如貓見虎的沒用東西,他瞧都懶得多瞧他們一眼。

如宴語涼所料,侍從侍女膽小如鼠。

之前嵐王在時對著嵐王大氣不敢出,而如今嵐王不在時倒也不太敢攔著他。

一炷香的時間,宴語涼已在侍從侍女哭天搶地的無效阻攔之中,迅速逛完了他這整座華麗但不算大的寢宮。

寢宮楚微宮,與記憶中相差無幾。

幾天前被嵐王打碎打爛的一地狼藉早被清理幹凈,而寢宮內的雕梁畫棟依舊彩壁輝煌,而龍鳳軒窗下,也已替換上了新的描金五彩玉瓶與琉璃燈盞。

宴語涼走過,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敲敲打打各種嶄新潤澤的器物裝飾。

大堂上,被撕毀的山水畫也已換上了新的。

新畫是幾幅點墨櫻桃圖軸,一看便是嵐王珍藏的前朝名畫師唐鶴子的畫作。

畫師唐鶴子據說一生風流、叛道離經,雖生在著名的山水工筆畫世家,卻偏不喜名山大川,只愛畫些花鳥果物等在家人眼裏不入流的小玩意兒。

他那些“並不入流”的畫在前朝不值錢,卻在本朝因得了嵐王的喜歡而名聲大噪,價格水漲船高。

倒也奇怪。嵐王出了名的冷厲端方、難以親近,私底下卻偏生喜歡了這唐鶴子所畫的小花小草、小鳥小物,也不知是什麽癖性。

聽聞還收藏了一大堆。

如今眼前這副點墨櫻桃畫得如此水靈,旁邊小黃雀又憨態可掬,多半是嵐王咬牙,從收藏裏精挑細選最好的給他送來。

“……”

宴語涼默默捏了捏眉心。

話說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該記得的事一件也記不起,沒必要記得的事情卻件件一清二楚!

這選擇性失憶,絕了。

罷了罷了。

皇帝看完畫,旋即又去了西邊暖閣。暖閣裏有一方巨大的金銀絲緞,他抓住一角用力一把扯了下來。

金銀絲緞背後一片明亮。

絲緞下面蓋著的是一枚巨大的等身西洋進貢水晶穿衣鏡。

宴語涼在某些方面失憶得並不徹底,而在另外一些方面則失憶得特別徹底。

徹底到他連自己長啥樣都不記得。

此刻,他倒要好好瞧一瞧。

朕到底得長得是有多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天上有地上沒有。

才能讓一個絕代風華的攝政大權臣拿朕毫無辦法,被朕氣得咬牙切齒、想殺想砍卻又不得不小心翼翼。

哪怕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風流倜儻、氣度不凡、龍精虎猛、天人之姿,也至少得叫人一見歡喜、如沐春風吧?!

金銀絲緞重重落在腳邊。

“……………………”

這。

=_=這鏡子。

這鏡子確定不是在逗朕呢,這鏡子怕不是壞了吧。

就這?就這?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