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卡斯蒂利亞的黃昏與黎明之教皇,國王,公爵與女王(第2/4頁)

斐迪南給亞歷山大留下的印象很奇特,雖然在他記憶中曾經見過這位國王的畫像,但是當見到本人的時候亞歷山大還是有些意外。

在他想象中被稱為雄才大略的斐迪南應該是一個所謂鷹視狼顧般的人,這樣的人甚至即便是站在他的身後也會讓人擔心可能已經被他盯上。

但實際上斐迪南看上去卻更像個稍顯婆婆媽媽的地主。

已經有些下垂的兩頰讓他看上去顯得似乎總是很疲憊,一個很大卻渾圓的下巴襯托著一張明顯已經有些老邁的臉,這位國王頭上帶著一頂似乎有些像睡帽般的帽子,這多少有些奇怪,而他身上那件黑色滾邊的寬大外袍也讓他像是來不及換衣服就趕著來參加儀式似的。

這樣一身打扮讓斐迪南看上去不像一位國王,倒更像是個放蕩不羈的藝術家,而他那張臉,讓亞歷山大甚至有種是在看著一個剛剛從鄉下莊園進城,結果走錯門闖進王宮的土地主般的錯覺。

即便明知道不應該受到外表的迷惑,可亞歷山大還是很奇怪當初伊莎貝拉是怎麽看上這麽樣一個人的,這個人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位國王,更不像一個強國的君主,但是他知道這個人在伊莎貝拉死後面對可能再次分裂的國家卻展現出了強硬而又巧妙的手腕,他不但鎮壓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卡斯蒂利亞貴族,而且還牢牢的掌握住了作為繼承人的胡安娜。

只是大概這一次他不會再和菲利普正面沖突了,因為雖然是剛剛進城,可他也已經從一些卡斯蒂利亞貴族那裏知道菲利普的病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這大概也是卡斯蒂裏亞人對於教皇的到來多少有些態度古怪的原因,這種古怪即便是在歡迎儀式上都可以感覺得到,而到了晚上,當有機會與教皇單獨相處時,這種略顯怪異的氣氛就更加濃重了。

很多人都想借機和教皇說幾句話,只是卻沒有人敢第一個走出來,所以亞歷山大六世就坐在那裏,對著一批批覲見的貴族公式化的說著他的那些敷衍話,同時教皇的目光則時不時的撇向站在不遠處的亞歷山大。

與教皇那裏不同,亞歷山大的身邊已經圍攏了一批人,之前與他見過面的一些貴族很慶幸自己當初與這公爵有過點頭之交,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冠冕堂皇的和亞歷山大敘舊,哪怕是在這種地方不可能說到什麽太深的話題,但是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至少只要和這位教皇的女婿處好關系,就有機會接近教皇。

斐迪南顯然也察覺到了貴族們的曖昧的態度,這樣他對亞歷山大也不得不重視了起來,特別是一想到這個人是那不勒斯女王箬莎的同母哥哥,而據說這個人在西西裏也有著令人不可忽視的影響,斐迪南就覺得或許應該和這位公爵好好談談。

所以當看到國王走過的時,貴族們立刻紛紛找借口離開,只是人們卻並沒有走遠,他們在等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的消息。

“公爵,我的西西裏總督弗洛門薩曾經不止一次的在他的報告中提起過你,他說是你破壞了我進軍那不勒斯的計劃,”斐迪南一開口就毫不掩飾的顯露出了敵意,這犀利的態度和他那張看上去如同鄉下土地主般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同時國王的目光緊盯著亞歷山大的臉,好像要看穿他那聽了這話後卻依舊平靜的表情後面的真正心思“公爵我認為你有必要解釋一下,我知道你對我有著很深的誤會,你認為我覬覦那不勒斯的國土,但是你要知道你的這個猜測是毫無根據的。”

亞歷山大看著面前這張土地主般的臉,聽著斐迪南絮絮叨叨既像威脅又似解釋般的話,開始他有些奇怪這位國王想幹什麽,隨後他慢慢的明白了過來。

很顯然斐迪南是在試探他,不論是出於什麽目的,這位國王現在似乎有什麽事情讓他不安,想想伊莎貝拉沒有出席儀式和宴會,亞歷山大覺得也許這是關鍵。

斐迪南顯然想從他這裏探聽到那不勒斯對他的敵意究竟有多大,至於說他在信息裏做的那些事情,亞歷山大相信即便是十分惱火,可斐迪南也不會公開對他報復。

出兵那不勒斯原本就是以援軍的名義,至於歷史上阿拉貢趁機吞並那不勒斯王國,他們是以法國人已經把當時的那不勒斯國王腓特烈趕走,導致那不勒斯王位懸空作為理由,而到了後來他們幹脆是與法國人爭奪那不勒斯,這樣一來,就無形中廢黜了原來的阿斯塔瑪拉一系的那不勒斯王室。

可是現在,阿拉貢軍隊甚至沒有來得及到達那不勒斯就被亞歷山大逼迫的轉進去了克裏特,這固然沒有讓斐迪南得逞,但是卻也永遠沒有人知道斐迪南試圖吞並的野心。

國王依舊有個好名聲,他甚至到現在還被一些那不勒斯人視為是與那不勒斯同根同種的“兄弟與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