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顛覆(下)(第5/6頁)

現在,一切都在按照伯爵的計劃進行,不過接下來才是最重要和關鍵的一步。

一條條的小船劃開深深的海水向著港灣外的燈塔島礁劃去,浪花時不時的撲上船頭,濺在船上人的身上。

月色下,掩蓋在麻布鬥篷下的武器微微反光,時而恍過人的臉,映出的是一副副冷酷而又漠然的神情。

燈塔礁石上的人也在狂歡,雖然有著警衛海上的任務,但是這倒也並不妨礙他們趁著王子結婚的好日子喝上一杯。

特別是瞭望哨的那個酒館老板,也許是因為認識了貴人有些得意忘形,他居然派人送來了整整一桶上好的葡萄酒。

一個守衛坐在炮台上看著遠處的城市,說起來他們是不願意來這當差的,不過國王許下的重賞不但讓人動心,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都是那不勒斯采石場的當地犯人。

這些人都在城裏有著自己的家庭,這就讓他們不敢輕易逃跑,而腓特烈當初許諾他們可以被赦免的條件,也多少讓他們還抱著幻想和希望。

“也許國王會說話算數,”那個人喝口酒然後嘟囔一聲,就在他站起來要解開褲子撒尿時,海面上的一道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什麽?”

衛兵嘟囔著探出身子想要看的清楚些,可突然間他感到胸口一涼,接著因為劇痛從他被緊緊捂住的嘴裏發出的呻吟卻變成了沉悶的唔鳴。

幾條身影迅速從燈塔下的陰影裏沖出來,在一個顯然很熟悉這裏地形的人的帶領下,這些人先是飛快的占領了架設著火炮的炮台,然後這些人悄悄向燈火通明的燈塔潛去。

一陣陣放肆的叫喊混在濃烈的酒味裏飄出來,人影晃動,時不時的還能聽到有人在用王子和科森察伯爵小姐的新婚之夜開著低劣的玩笑。

謝爾把馬刀的刀脊抵在額頭上,讓自己稍微冷靜一下,他想起了老爺的命令。

“殺掉裏面的人,不過別引起太大的亂子。”謝爾說著向瞭望哨派來那個帶路的人點點頭,看著他收拾了一下就推門走進去,謝爾向身後的人微微擺手。

燈塔裏先是傳來略顯意外的聲音,隨即伴隨著猛烈的沖撞聲響起了幾聲驚呼。

可混亂幾乎還沒有開始就被迅速壓了下去,隨著幾聲短暫急促的慘叫,燈塔裏歸於沉寂。

謝爾來到外面,他身上混雜著酒氣和血腥的味道被帶著腥味的海風一吹淡去了不少,在深深吸了口這依舊顯得有些陌生的空氣後,他向帶路的那不勒斯人說:“剩下的就是你們的事了,要知道剛才我坐船過來時候就已經快要吐了。”

那不勒斯人有點得意的笑了笑,這些巴爾幹人讓他們感到畏懼,特別是看到剛才屠殺情景就更是駭然,不過現在他倒是覺得這些人似乎也不是那麽可怕了。

“你們的同伴在外海的島上嗎?”這個帶路的那不勒斯人並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在幹什麽,不過他們當中很多人都跟著瞭望哨的老板巴爾手下幹些見不得人的黑活,所以即便是屠殺了守衛島礁的衛兵,他們也不認為這有什麽大不了的。

“把我們的船帶進港口,盡量小心不要引起驚動。”謝爾吩咐了一句。

“好的,隨便你們幹什麽,不過說好了不論你們賺了多少我要分一份。”那不勒斯人有點不甘心的說。

“放心吧,很快你就知道自己是真的賺了。”謝爾學著當地人的口吻說了句,看著跟著幾個手下,帶著伯爵親筆寫的密信消失在島礁陰影裏的那不勒斯人,謝爾厭惡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他不喜歡這些油滑的羅馬人,哪怕他們好像是老爺的同鄉,可這些人就是讓他喜歡不起來,而且他也不喜歡那個老爺的妹妹,不知道為什麽,謝爾總覺那位伯爵小姐看老爺的樣子就和亞莉珊德拉女大公看老爺一樣。

“不知道老爺要那些噩夢草有什麽用。”

謝爾坐在之前那個衛兵坐過的地方看著遠處岸上的城市心裏尋思著,說起來他跟著老爺的時間並不長,之前雖然早已經被挑選出來擔任老爺身邊的巴爾幹衛兵,但是真正成為亞歷山大的近衛還是在獵衛兵隊長布薩科成為巴爾幹第二團團長之後,所以對於亞歷山大的很多習慣他還有些陌生,或者說他的前任顯然也並非一個足夠腦筋靈活的人,至少沒有教會他如何在伯爵老爺那些一個比一個不好對付的女人之前混得好些。

謝爾記得當老爺知道他清楚有一種帶著一串如喇叭般盛開的紫色花朵的植物時曾經顯得很感興趣,在離開巴爾幹前還特意讓他到處采摘了不少那種被當地人叫做噩夢草的花束,而就在他們來到那不勒斯的時候,老爺找謝爾要走了那些奇怪的花。

“那東西除了能讓人說胡話,還有做噩夢能有什麽用處。”謝爾有些奇怪的想了想,然後決定放棄想這些沒用的東西,他的任務是接應那些停留在外海的蒙蒂納軍隊,一旦那支船隊進港,就迅速登陸占領桑塔露西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