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那不勒斯,一個王室的終結

阿爾弗雷德有些心急火燎的在房間裏不住走動著,有時候外面稍微有一點聲音都會讓他感到心跳加速。

科森察軍隊進城了,雖然他沒有親眼見到過那些被稱為擲彈兵的科森察人,但是關於箬莎在巴爾幹痛擊奧斯曼異教徒的種種傳說他卻已經聽得太多了。

阿爾弗雷德還記得那時候只要聽到有人議論這件事他就會笑眯眯的走過去從頭到尾聽個夠,時間久了人們也就知道王子喜歡聽關於科森察小姐的那些故事,以至有些仆人為了討好王子或是貪圖賞錢,往往故意在王子可能經過的地方等著,然後就開始說個不停。

阿爾弗雷德實際上是知道那些人的小伎倆的,不過他每次還是會賞給那些仆人賞錢,因為他的確喜歡聽關於箬莎的一切故事。

現在那個一直被他傾心,甚至在心底裏有些覺得配不上她的人兒已經成了他的妻子,這讓阿爾弗雷德在感到巨大幸福的同時,有時候甚至還會有點畏懼,因為他總覺得這有些來的太快,以至懷疑接下來會不會就出現什麽意外。

現在看來他的預感還是很強烈的,新婚之夜他是在仿徨無助當中度過的,當聽說有人試圖質疑他的攝政權,而那些人背後的支持者居然是他的母親時,阿爾弗雷德忽然有種想要找到箬莎,然後把她緊緊抱在懷裏告訴她,現在這個世界上他就只有她可以信任和倚靠了。

“科森察人都到什麽地方了?”阿爾弗雷德有些不耐煩的問旁邊的人,能夠被他留在身邊的都是他最親信的人,關鍵是這些人如今已經和他緊緊綁在了一起,譬如他的幾個侍從,這些人將來就是他在宮廷裏的左膀右臂,還有就是幾個雖然身份不高,可因為平時一直聽他差遣,現在已經只有站在他一邊的城防軍的軍官,這些人甚至從一開始就已經被叛亂者們視為必須鏟除的王子余黨,所以阿爾弗雷德相信他們出了跟著自己之外已經完全沒了退路。

“殿下請您不要當心,王妃已經親自去迎接他們了。”一個侍從小聲說,看到阿爾弗雷德有些凹陷的眼圈,侍從遞過去一杯酒“您現在最好休息一下,接下來才是最艱難時刻。”

阿爾弗雷德輕輕嘆口氣,他知道侍從說的艱難,是要面對王後和她的那些叛亂同伴。

自從知道了王後的陰謀,阿爾弗雷德立刻帶著手下撤到了王宮靠近海岸方向一側的宮殿裏,而且按照箬莎的命令,他的人在通往王宮正廳的路上臨時構築了一道簡陋的防禦工事,不過看著那些用家具和推倒的塑像堆砌起來亂糟糟的障礙,阿爾弗雷德很懷疑這些東西能有什麽用。

在聽說科森察軍隊進城之後,箬莎主動要求出宮去接應她的擲彈兵,盡管很不情願,可阿爾弗雷德最終還是沒能擋住妻子,看著手持火槍在一群衛隊士兵保護下漸漸消失的箬莎的背影,阿爾弗雷德真是既擔心又感動。

只是阿爾弗雷德並不知道,出了王宮的箬莎並沒有直接去迎接她的軍隊,而是上了一輛早已經等待著的馬車,向著瞭望哨酒館奔去。

“瞭望哨”裏,亞歷山大看著遠處街道上如同不住流動著的火蛇般晃動的火把滿意的笑著,雖然有些地方出了些意外,可計劃依舊進行的都順利,甚至連那些意外都讓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變得那麽順理成章,甚至可以說是天衣無縫。

巴爾的聲音從下面傳來,然後就是踩動木頭樓梯的腳步聲,奧孚萊依無聲的向站在角落裏的幾個獵衛兵打了個手勢,幾支短火槍立刻對準了通向房頂的閣樓木門。

木門輕輕打開,箬莎走上了屋頂,夜風迎面吹來,吹亂了箬莎的頭發,也吹亂了亞歷山大的心。

完全是一言不發就大步走上去的亞歷山大如同強盜般的把箬莎的身體抱離了地面,在箬莎用來掩蓋頭臉的紗巾落在地上時,奧孚萊依已經不住揮著手把獵衛兵們趕下了房頂。

“大人啊哪都不錯,就是這個毛病,嘖嘖嘖……”奧孚萊依一邊感慨的搖著頭一邊順著梯子走下閣樓,看到幾個正在下面等著他的軍官,奧孚萊依隨便揮了揮手“好了各位,你們都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按照命令占領王宮!”

“你嫉妒了。”

“我沒有。”

“你就是嫉妒了,我看得出來。”

箬莎和亞歷山大並肩坐在房頂的邊沿,她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看一眼亞歷山大,似乎在確定自己的猜測對不對,然後她就滿意笑起來。

“腓特烈會怎麽樣?”箬莎忽然問,她故意不去注意亞歷山大的表情,盡管知道他肯定要問什麽。

“蒂厄托洛斯並不是毒藥,至少不是人們認為的那種毒藥,”亞歷山大笑了笑“腓特烈不會死的,他會因為食用了蒂厄托洛斯導致心臟跳動加劇的痛苦而難以忍受,不過一時間他還不會有什麽大的問題,不過他的精神會因為受到刺激而變得恍惚而歇斯底裏,這會被認為是癔症或者說是中邪,你知道這種情況如果出現在平民身上意味著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