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 拔出蘿蔔帶出泥(第2/2頁)

“所以說這案子越查越大。”

“後來呢,究竟有沒有查實?”

“陳孚恩剛開始不相信,也可能心裏相信但不敢也不能采信,就詰問程炳采有無實據,程炳采說條子在考場外燒掉了,沒有送入闈中。雖無實據,但那麽多人聽見了,其中包括你那位吏科給事中同鄉。陳孚恩不敢就這麽草草結案,趕緊回家質問他兒子,結果發現確有其事。”

“再後來呢?”

“那麽多人盯著呢,他只能大義滅親。”文祥端起茶杯,不無幸災樂禍地說:“他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趕緊上折請罪,懇求皇上將他那個官居刑部候補員外郎的兒子革職,歸案辦理。奏請皇上將他交部議處,並準其回避。”

“皇上咋說的?”韓秀峰追問道。

“皇上準其所奏,將陳景彥革職歸案,鑒於陳孚恩事先並不知情,先交部議處,並命他除案涉陳景彥之處照例回避外,余仍秉公審理。”

看著韓秀峰若有所思的樣子,文祥接著道:“不但程庭桂之子程炳采、陳孚恩之子陳景彥在外大收條子,工部侍郎潘曾瑩之子翰林院庶吉士潘祖同、刑部侍郎李清鳳之子工部郎中李旦華、湖南布政使潘鐸之子候選通判潘敦儼等,也在外假托父名私收私送條子,一件件一樁樁,令人觸目驚心啊。”

韓秀峰早料到這事不簡單,卻沒想到一幫二世祖竟如此膽大包天,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柏中堂呢?”

“據說鄭親王本以為柏中堂一定不會幹凈,死命的查,結果發現柏中堂就受浦安轉托取中了羅鴻繹,沒收條子,也沒收多少銀子。可奇怪的是,最先捅出科場弊案的那個平齡居然不明不白死在獄中,而受浦安之托的那個家人靳祥,居然也不明不白地死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柏中堂自證清白還來不及呢,怎會去害他們。再說事發之後,柏中堂不知道被多少人盯著,他老人家就算有這個心也沒法兒行事。”

“你別誤會,我只是說那兩人死得不明不白,可沒說他們的死跟柏中堂有關系。”

“鄭親王、怡親王勝券在握,一樣沒必要做種事,搞不好還會授人以柄。”

韓秀峰話音剛落,文祥便喃喃地說:“照這麽說只剩下一種可能,有人想救柏中堂,結果卻好心辦錯了事。”

聽文祥這麽一說,韓秀峰腦海裏不由浮現出一個人,心想也只有那個位高權重但在朝堂上卻並不起眼的人能做到,不過這種沒憑沒據的事也只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