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越來越厲害的姑奶奶(第2/3頁)

蘇覺明心想這真是個好消息,不禁笑道:“太好了,我就曉得四爺早晚會回京,早晚會高升的!”

周興遠也感嘆道:“太仆寺少卿雖不是小九卿,但一樣是卿貳官。四爺都已經做上清貴無比的四品京堂了,皇上還命四爺在軍機章京上額外行走,可見四爺的聖眷有多恩隆!”

“我四哥雖做上了四品京堂,雖又做上了‘小軍機’,可我估摸著眼紅的人一定不會少,他這官能不能做穩,咱們雖幫不上大忙,但也能幫著出點力,所以上海這邊的差事不能松懈。”

“小姐說得是,小姐放心,我一定會悉心打探的。”蘇覺明急忙道。

“嗯。”任鈺兒微微點點頭,隨即笑看著周興遠道:“再就是周先生您不用再為絲茶局的事擔心了,王先生說藍蔚雯光曉得彈劾別人,也不想想他自個兒的屁股幹不幹凈。他這道台做不了幾天,新任道台姓湯,名雲松,道光二十年進士,不但跟吉雲飛吉老爺是翰林院的同僚,跟卓中堂的公子卓橒和巴縣的龔瑛龔老爺也是同年。

卓橒卓大人現而今已官居內閣學士兼兵部右侍郎,得知湯雲松要外放蘇松太道,還曾跟吉老爺一起在重慶會館擺酒祝湯雲松高升。文大人和王先生不但應邀赴宴,開席前還拉著他一道去會館的鄉賢祠拜祭過向帥畫像和靈位,然後私下裏跟他說了下絲茶局的事。”

周興遠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不禁嘆道:“朝中有人跟沒人就是不一樣,要不是文大人和王先生關照,我周興遠真是跳進黃浦江也洗不清!”

“文大人官運是亨通,可要不是我四哥,他能有今日?”任鈺兒笑了笑,又意味深長地說:“至於您的事,湯雲松也是看卓大人和吉老爺的面子,說到底是看我四哥的面子,他跟文大人可沒什麽交情。”

“是是是,小姐說得是,說到底還是得靠四爺!”

“周先生,我就是這麽一說,您大可不必一口一個四爺。您跟我四哥是什麽交情,說起來我都得喊您一聲兄長。”

今時不同往日,周興遠可不敢跟眼前這位連蘇州知府薛煥都以禮相待,連上海道藍蔚雯都不敢招惹的姑奶奶稱兄道妹,急忙拱手道:“小姐真會說笑,興遠乃戴罪之身,可不敢跟四爺稱兄道弟,不然真成不懂規矩了。”

“您總是這麽客氣,都說了是自個兒人,為何搞這麽生分。”

任鈺兒微微一蹲,道了個萬福。

周興遠豈敢受此大禮,急忙躬身回禮。

蘇覺明暗暗嘀咕任鈺兒到底是念過書的,不但念過聖賢書還念洋人的書,變得越來越精明,越來越厲害,甚至變得都不像一個女子,竟敲打起舉人出身的周興遠。正尋思四爺要是曉得一定會刮目相看,周興遠突然道:“任小姐,興遠這次在金壇軍中,聽張玉良他們說長毛這幾個月的仗打得有些蹊蹺。”

任鈺兒雖然只對洋人的動向感興趣,但還是笑問道:“怎麽個蹊蹺?”

“他們說秦日綱擊破江北、江南官軍之後非但沒乘勝追擊,而且很快就率兵回了江寧,在江寧呆了好幾天才派兵去攻丹陽和金壇。向帥病逝在軍中的消息傳得很快,連丹陽和金壇等地的好多百姓都曉得。

官軍主帥死了,照理說他們應該猛攻,可他們竟在向帥病逝後的第四天,突然從丹陽撤兵,撤得一幹二凈!

後來聽說他們去攻金壇,而金壇城內只有一千多團練和李鴻勛所統帶的七百多綠營兵,東、西、北三面都被他們給圍了,張玉良等人所率的援軍根本無法靠近,可攻了二十多天城都快破了,他們又悄無聲息連夜拔營撤了。”

“長毛退兵不好嗎?”任鈺兒下意識問。

周興遠解釋道:“不是退兵不好,而是這仗打得有些蹊蹺。您想想,他們從江南轉戰到江北,再從江北轉戰到江南,一路攻城略地,堪稱勢如破竹,可費那麽大勁兒打來打去,一座城也沒占,就這麽退回去了,甚至任由和春、張國梁收攏潰兵,重整江南大營,這跟沒打又有啥兩樣,他們究竟圖個啥?”

任鈺兒終究是個女子,幫著打探打探夷情還行,對戰陣上的事是真不懂,可想到中午剛收著的信,不禁喃喃地說:“去攻湖北,去援武昌城長毛的賊首石達開,好像也跟秦日綱一樣打著打著退兵了。要不是石達開退兵,我四哥也回不了京。”

“這麽說湖北那邊的長毛也是虎頭蛇尾?”

“王先生的信上是這麽說的。”

“任小姐,能否讓興遠看看王先生的信。”

“這有何不可,連兒,去幫我把信拿來。”

“好的。”

……

等了不大會兒,連兒就把翻譯好的信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