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白蓮教余孽(第2/3頁)

“我曉得的,偷奸耍滑的一個也不能要。”

“去吧,把你的那幾個家人也帶上。”

……

送走伍奎祥,老和尚走過來雙手合十行了禮,小心翼翼地問:“貧僧慧清見過施主,敢問施主尊姓?”

“在下姓韓,名秀峰。”韓秀峰拱手回了一禮,笑看著老和尚道:“原來是慧清法師,不曉得巴縣慈雲山慈雲寺的慧明和尚大師認不認得?”

“認得認得,貧僧不但認得慧明師兄,六年前還曾去過慈雲寺!”

“秀峰的老家就住在慈雲山下,前段時間剛去叨擾過慧明法師,還跟慧明法師討了兩斤山茶。”

“韓施主,小廟比不得慈雲寺,但茶倒也有一些,貧僧這就去燒水沏茶。”

“大師無需客氣,這些事讓他們去做,”韓秀峰回頭看看正在收拾東西的陳虎等人,又轉身笑看著老和尚道:“差點忘了跟法師說,秀峰不只是打算在寶刹打尖歇腳,估計得叨擾大師很長一段時間。”

“多長?”

“可能得打擾一年半載。”

老和尚愣住了,韓秀峰幹脆跟他一樣雙手合十,朝中大殿裏的如來佛像躬身拜了起來,邊拜邊虔誠地說:“貴州賊匪作亂,賊盜四起,百姓流離失所,弟子韓秀峰奉旨幫辦團練,在此駐紮練兵防堵賊匪,求我佛保佑戰火不要蔓延至川東,保佑我川東百姓平安……”

“原來是韓老爺,失敬失敬!”老和尚緩過神,急忙躬身行禮。

“大師無需多禮,”韓秀峰將老和尚扶起,笑看著老和尚問:“大師,能否陪秀峰四處走走?”

“韓老爺想去哪兒?”

“不走遠,就在周圍轉轉。”

“韓老爺請。”

“大師請。”

……

陳虎可不敢讓韓秀峰就這麽跟老和尚出門,急忙叫上葛二小一起跟在後頭。

韓秀峰邊走邊遙望著延伸至山裏的官道問:“大師,一看寺裏的那些功德碑就曉得桐梓那邊的香客不少,他們這些天有沒有過來上香?”

“稟韓老爺,這些天來上香的不多,不過也有。”

“他們有沒有說過那邊啥情形?”

“他們倒是跟貧僧說過一些,說酒店埡這兩個月還算太平,原來駐紮在虹關和酒店埡‘緣匪’都走了,只剩下一些打家劫舍的余匪。年前好多士紳百姓為了避禍都逃這邊來了,現在陸續回去了不少,有些士紳還辦起團練,所以那些余匪不大敢去酒店埡生事。”

韓秀峰停住腳步問:“緣匪?”

老和尚急忙道:“稟韓老爺,聽人說楊漋喜和舒裁縫信奉……信奉白蓮教,稱在緣之人持齋拜燈為修道,以戰死為披紅袍升天,所以對面的百姓分‘在緣’或‘在團’,‘在緣’的是‘緣匪’,在團的便是良民。”

“在緣就是從賊,在團就是團練的團民?”

“正是。”

想到就算不說眼前這位年輕的官老爺很快也能打聽到,老和尚又小心翼翼地說:“可究竟‘在團’還是‘在緣’有時候真分不清,更有甚者擁團自重,割據自封,聚眾抗糧,藐視官府。還有的則翻雲覆雨,看似‘在團’,可暗地裏又與‘緣匪’勾連,所以桐梓雖收復了,但其實只收復了縣城。”

韓秀峰低聲問:“這麽說對面現在很亂,都搞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據貧僧所知松坎、酒店埡這邊還算好,越往南越亂,離官道越遠的地方越亂。”

楊漋喜的老巢在九壩場,而九壩場在南邊,所以南邊亂很正常,韓秀峰想想又問道:“大師有沒有聽人說過楊漋喜的事,他究竟是個啥樣的人?”

“倒是聽說過一些,只是不曉得是真是假。”

“但說無妨。”

“聽說楊漋喜雖家境一般,但為人仗義,好交朋友,剛開始沒想過造反,之所以造反是因為遇著一個叫吳三省的算命先生,吳三省跟他說有個叫舒明達的湖廣人,自幼生有奇相,夜間睡牛棚,紅光四射,定是真主。

楊漋喜跟舒明達本就是好友,便讓吳三省幫舒明達推算八字,吳三省算後說舒明達八字極貴,有九五之份等。

楊漋喜又把自個兒的年庚告訴吳三省,讓吳三縣幫著推算,吳三省說他的八字是獨虎占天門,定是大元帥的命,要是肯保主起事,將來定有丞相位份。

然後又算了一卦吉兇,說啥子起事大吉大利,楊漋喜本就信教,就這麽動心了,便將吳三省留在家中,與舒明達等人一起策謀起事。”

“原來是白蓮教余孽!”韓秀峰想想又不解地問:“既然他只是大元帥的命,怎麽又自立為王,自封為啥子江漢皇帝?”

“據貧僧所知他並沒有自封皇帝,他率人攻占桐梓縣城後立國號為‘江漢’,擁舒明達的第四子為主公,他自個兒為開國大元帥,刻木為印,將桐梓縣改名為‘興州’,他老家九壩場改名為‘賽波府’,以曾聯魁為知州事。旗幟上大書嗣明和江漢元年字樣,還張貼布告免征糧稅三年,永遠取締踩戥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