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朝中有人好做官(第2/2頁)

“志行還在回京的路上,還沒去吏部領憑,這算不上朝令夕改。何況賈大人保舉石贊清做永定河北岸同知有賈大人的道理,畢竟選任的是河員,得以治河為第一要務。石贊清歷任阜城、獻縣、正定和盧龍知縣,懂河工通水利。而永定河要麽不發水患,一發就會淹到京城,朝廷讓他做北岸同知比讓志行做放心。”

在防治水患這件事上,朝廷自然要分輕重緩急,比如黃河決口,就算淹也淹不到京城,所以對朝廷而言永定河遠比黃河重要。而具體到永定河,北岸無疑比南岸重要。想到這些,敖彤臣不禁苦笑道:“這麽說大人們不放心志行,就沒指望過志行能治理好永定河。”

“永定河有那麽好治嗎,真要是有那麽好治,也不至於被百姓們叫作無定河,所以對志行而言這也不是啥壞事。”黃鐘音笑了笑,接著道:“何況志行這缺可以說是揀來的,要不是吳廷棟上折子奏請練兵,彭大人也不會想到志行。”

“這麽說朝廷是打算讓石贊清去北岸治河,讓志行去南岸練兵?”

“石贊清上任之後可不只是治河,別忘了永定河流經的宛平、良鄉、涿州、固安、永清、安次、武清和霸州等八州縣均受永定河道署衙門節制。聽賈大人的意思,永定河南岸廳所屬的涿州、霸州和北岸廳所屬的涿州、霸州,其賦稅錢糧和刑名詞訟將全歸石贊清管。志行領憑到任之後雖然說起來是南岸同知,但練兵之外的事什麽也管不了。”

“那志行不就成他石贊清的屬官了嗎?”

“這倒不至於,朝廷既然讓志行就練兵,就等於讓志行去管河營,地方上的事志行不好過問,河營的事石贊清一樣不好插手。所以志行確實是屬官,但不是他石贊清的屬官,而是吳廷棟的屬官。”

想到治河比領兵難多了,敖彤臣沉吟道:“只要練兵也好,免得將來發生水患被連累。”

“金甫,其實我想說得是志行就算做石贊清的屬官又有何妨,別忘了石贊清跟倬雲兄是同年!”

“永洸兄,我曉得你的意思,不過在我看來這對志行而言不一定是好事。”

“此話怎講?”

“你想想,石贊清跟倬雲兄是同年,可倬雲兄現而今已是甘肅布政使,而他不但才正五品,還跟倬雲兄的晚輩成了同僚,他心裏一定不是滋味兒。”

“你都能想到,我們能想不到?”吉雲飛反問了一句,放下茶杯道:“石贊清要等到開印才能領憑上任,何況就算有賈大人保舉,吏部那邊一樣要活動,這部費一文也不能少,所以沒有十幾二十天走不了,只能下榻在客棧。”

“請他來會館暫住?”

“不但請他過來暫住,還要請他吃酒。他曉得志行要去做南岸同知,但聽口氣應該不曉得志行就是我們重慶會館當年的首事,所以一口答應了,等會兒就搬過來。”

“他願意搬過來就好說,我們以禮相待,這個面他不能不給。”

“我就是這麽想的,今天沒啥事,晚上擺酒給他接風。明後兩天要去給幾位大人拜年,只能勞煩你們作陪。”

“行,我明後天正好沒啥事。”

禦史老爺和翰林老爺們說話,溫掌櫃只能在邊上伺候不敢插嘴,直到黃鐘音等人的正事說差不多了,才忍不住說:“黃老爺,吉老爺,後頭的狀元房剛打掃幹凈,也就不用再打掃了,我要不先去準備酒席?”

“趕緊去準備吧。”想到會館的規矩,黃鐘音下意識伸手去摸錢袋。

吉雲飛忍俊不禁地說:“永洸兄,這辦酒席的錢用不著你我出,先掛賬,等志行到了讓志行出。”

“哈哈哈哈,這話說在點子上,哪有幫他結善緣還要我們倒貼銀子的道理。再說他先是做鹽官緊接著又做稅官,肥得很!不但酒席錢得讓他自個兒出,這炭敬也不能少,我才不管這年有沒有過呢!”

想到京裏的這些人全指望向榮和韓四,敖彤臣也忍不住笑道:“對,用不著跟他客氣,這炭敬他一定得補上,而且不能比之前捎來的冰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