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7章 陽謀難解,唯有一死

蕭惠也是國舅,而且功勛卓著,扔在了大宋,那就是一等一的名將。

如此人物,在遼國都沒有封王。

為何?

因為他不如蕭孝穆。

別看蕭孝穆明面上的功勞不如蕭惠,可有一點,蕭惠這輩子也比不上蕭孝穆。

那就是蕭孝穆從領兵到如今,沒打過敗仗。

而蕭惠卻打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如此人物,即便是折惟忠都要小心應對,又豈是折繼宣能夠輕易對付的?

折惟忠喝斥了折繼宣以後,沉著臉出了靈堂。

一出靈堂,就撞上了一位老仆。

老仆一臉擔憂的看著折惟忠,低聲道:“少爺,您的身子骨抱恙,就別出去奔波了。小老兒帶人去一趟麟州,您火速派人將麟州的戰事報知給朝廷,等朝廷派人來主持大局。”

折惟忠瞧著滿頭白發的老仆,長嘆一聲,“安叔,您是我祖父的親兵。陪著我祖父,陪著我大伯父,陪著我爹,陪著我幾位兄長,鏖戰了數十年。

如今好不容易能安享晚年了,我又豈能再將您推到戰場上。”

老仆聽到了這話,喃喃道:“老主人去了,兩位少主人也去了,幾位少爺死在了小老兒懷裏,偏偏小老兒沒死。有時候小老兒都在想,是不是小老兒命太硬,克死了老主人、少主人,幾位少爺。”

折惟忠祖父占據府州的時候,如同一方諸侯。

他既沒有稱王也沒有稱帝,所以他手下的部曲,皆稱呼他一聲老主人,他的兩個兒子,被稱之為少主人。

府州歸了大宋,折家歸了大宋。

再叫主人,自然不合適。

所以他手下的部曲們,就稱呼折惟忠一輩的人為少爺。

折惟忠聽到了老仆的話,沉聲道:“安叔,您可別胡說。我祖父,我大伯父,我爹,以及我的幾位兄長,皆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這是我輩武人的宿命,跟您無關。”

老仆搖了搖頭,“我們這些老家夥,大大小小的戰事經歷了無數場,也活夠了。少爺就給我們一個追隨老主人而去的機會。”

折惟忠剛要開口拒絕,就看到了一個個頭發花白的人,身披盔甲,手捧著頭盔,出現在了他面前。

老仆回身看了看身後那些老兄弟,低聲道:“他們中間,有跟過你祖父的,有跟過你大伯父的,有跟過你爹的,還有跟過你和你幾位兄長的。

他們的心思和小老兒一樣,都想在折家危難之際,為折家再出一把力。”

折惟忠有些動容,他咬著牙道:“我還活著,還輪不到你們上陣殺敵。”

老仆固執的搖搖頭,“你身子骨如何,我們這些老家夥都清楚。幾位小少爺還年幼,扛不起折家的大旗,你若是有恙,折家可就危險了。

我們這些老家夥早就該死了,什麽時候去死都沒差別。

但你不同。”

老仆話音落地,對折惟忠深深一禮,“還請少爺給我們這些老家夥一個追隨老主人而去的機會。”

“不行!”

折惟忠果斷拒絕。

老仆當即就要開口辯駁。

折惟忠十分堅定的道:“這是軍令!”

老仆張了張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那些個老者們,一個個垂下腦袋,捧著頭盔消失在了折惟忠的視線內。

折惟忠盯著還沒有離開的老仆,沉聲道:“我會派人看著你們,不給你們亂來的機會的。”

老仆長嘆一聲,垂下了頭,眼眶微微有些泛紅。

折惟忠不再言語,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靈堂,到了存放武器、盔甲的地方,披上了戰甲,拿起了兵刃,點了兩百親兵,跨馬趕往了麟州。

折家軍數量有限,皆把守著長城沿線的重要關隘,輕易不能擅動。

折惟忠有信心憑借著保德軍,以及麟州守軍,守住麟州,所以他並沒有再調遣兵馬。

折惟忠一路星夜兼程,趕到了麟州。

遼兵正在猛攻麟州。

折惟忠顧不得歇息,趕上了城頭,重新將麟州境內的兵馬編排了一下,一起派遣上了城墻,一起抵禦遼人。

當折惟忠出現在戰場上以後。

麟州外的蕭孝穆就察覺到了。

蕭孝穆跨坐在馬背上,盯著麟州城上的攻防戰事,幽幽的道:“同樣的兵力,防守效果截然不同。以前只是勉勉強強能抵禦住我大遼兵馬,如今不僅能抵禦住我大遼兵馬,還能反擊一二。

應該是折惟忠到了。”

蕭孝穆思量了一二,對身邊的親衛吩咐道:“傳令下去,猛攻麟州城,晝夜不停。兩日之後,詐敗退兵。”

親衛快速的將蕭孝穆的軍令傳到了軍中。

蕭孝穆手下的將領們得到了軍令以後,全力攻打麟州城,到了傍晚,點燃了火把,照亮了夜空,繼續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