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面具人

白卿雲微微頷首,“知道。”

劉富棟站起身,將馬鞭丟到座位上,抱著手臂走到白卿雲近前。

“那就好,來了這裏就一樣,說實話才能保命,鞭子我不想動,這些個東西,招呼到你身上你也受不住,來吧說說你和你的養父,還有金烏教的事兒,別有所隱瞞,我們既然能查到你,自然是掌控了證據。”

白卿雲微微擡起頭,這牢房只是在屋檐下方有一個窄小的窗口,房間內除了一個碩大的炭盆,所有的光亮都來自那裏。

這個角度看出去,似乎天色有些暗了,她聞到了一絲泥土和青草混合的味道。

看來要下雨了,嘆息一聲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劉富棟。

“我原本叫秋娘,被伯爺救了性命,贖身後改了姓名,也是希望我能改頭換面好好生活,我的身世在我十八歲之前我也不清楚,所以我身邊的人沒人知道。

我兒時僅存的記憶,就是在亂葬崗還是什麽山谷裏面,周圍都是屍體,天氣非常冷,滴水成冰的季節,我哭喊搖晃身邊的人,沒人應答,這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將我救了,這個人就是我的養父。

跟他學琴唱曲兒,在江南討生活,當然也教會我一些保命的手段,就這樣過去了十幾年,在去歲十月他病了,說是想回祖籍看看,即便死了也安心,所以我們偷偷搭乘一艘船回京。

船舶行駛過德州的時候,養父蘇醒了,他跟我說船上有顯貴,讓我將身上僅剩的一些銀子給船工,把他擡出去,如若能攀附顯貴,即便他死了也好有人照顧我的余生。

養父那時已經高燒多日,人有時候說胡話,我聽船工說船上有大夫,我一想或許還能救命,這才使銀子將他擡上去,隨後周公子也就是忠遠伯救治了我們。

不過周公子和世子並沒有趁人之危,不光救治了養父的性命,還送了我們一些盤纏,隨後我們就回到京城,養父所說的祖宅早已沒了,變成一片荒蕪。

養父身體雖然好些,可是想拉琴已經不行,之後我為了賺銀子,掛牌在瀟湘館,這時候寧王府派人過來挑選人,想要進宮獻藝,我被選上。

獻藝很成功,隨後得了寧王府的賞賜,養父隨即消失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當晚我房間被人換上迷香,等我醒來已經在轎子裏面手腳被縛,我掙脫之後逃了。

不過當我喬裝回到京城,發現養父被綁在瀟湘館外高高懸掛,那架勢要打死人,無奈我只能束手就擒,一個養我長大的人,對我算不上多好,但是能活到十八歲,我不能不管他。

之後瀟湘館的人說,養父賭輸了身上所有錢,欠了很多銀子,然後將我賣了,我無奈簽了字據,讓人將養父放下了,可養父看了我一眼,直接從樓上跳下去死了。

我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更沒有交代一句話,人就死了,之後我想你們也就知曉了,蘇五小姐看到我,然後叫來周公子他們,報了官給了老鴇銀子幫我贖身。

之後我就去了北山,用白卿雲的名字,重新開始生活。”

說到這裏,白卿雲停下了,似乎是一大段話有些累了,仰頭微微喘息,劉富棟沒有著急,挑著眉看向白卿雲。

“你說你不知道養父做什麽的?”

白卿雲點點頭,擡起眼盯著劉富棟的眼睛。

“不知道,至少是他活著的時候我不知道。”

劉富棟笑了,這笑容非常陰森可怖,整張臉扭曲起來,臉頰上的疤痕被擠得變形,白卿雲仿佛沒瞧見,還是那樣淡然地盯著他。

“好,很好!那就說說,你是如何知曉你養父和金烏教有關的吧?”

白卿雲朝後靠去,這椅子非常大,雙手被束縛後,想要靠到後面已經做不到,人只能被固定一個姿勢,白卿雲也沒有在意,接著說道。

“北山爆炸案之前七日,當晚我正在休息,突然覺得窗前有黑影閃過,我趕緊起來掌燈,開門看了看什麽都沒有發現。

就在我回到房間的時候,一個黑衣人站在我房內,那人只是手一抖,我整個人就被吸了過去,我手中掏出來的迷藥,也落入那人手中,那人帶著一張面具,是惡鬼的面具,極為可怖。

雖然看不清他的容貌,我知道他在打量我,過了不知多久,才將我的脖子松開一些,我當時已經窒息的要暈厥過去,那人只是舉起我的迷藥瓶子端詳了半天,隨後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不愧是吳老七的徒弟,保命的手段也如出一轍,不知道這些年多少人折在這上頭,吳老七呢?

我當時就知道,他要找的人是我養父,當時我非常混亂,養父的死我一直覺得不一般,似乎是得罪了什麽大家族,直接是要命的那種,這個人知道養父,但是不知道他死了,讓我非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