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第2/10頁)

咣當一聲,卡車後面的擋板被放下來。八個日本兵依次跳上去。

紅綾被兩個日本兵架起,由卡車上的兩個日本兵接手,進入車廂。

接下去是玉笙、玉簫……

玉墨是最後一個。法比走到她身邊:(低聲地) 我說到做到!一定會把你找到,把你們都找到。

玉墨:(低聲地) 嗯。我一定等著。

法比:(低聲地) 怎麽樣都要想開,曉得嗎?千萬不要走喃呢的路。

玉墨:(溫柔地點點頭) 嗯。

法比:但凡我有一點辦法,也不會這樣送你走。

玉墨:我曉得。

法比:所以,但凡我有一點辦法,就會去救你。

玉墨:(眼淚掉下來) 嗯!

玉墨已經走到卡車跟前,兩個日本兵伸出手,架起她,她向法比回過頭,微微一笑,笑容被珠寶般的淚珠裝點得十分璀璨。

法比的眼淚也掉下來。

英格曼走到卡車跟前,以永訣的目光看著法比,一笑,抱住他,拍著他的肩膀。

閃回:童年的法比迎著他走來,他抱起臟兮兮的男孩。

英格曼:再見了。祝我們大家好運。我真替你遺憾,你從此失去了照顧我這個病老頭的工作。

英格曼正要上車,一把軍刀橫在他面前。日本兵中隊長手持軍刀,似乎要切斷“女學生”和她們身後的一切聯系:(日語) 請留步,神父。

英格曼:(比手畫腳地) (日語) 我是她們的,風琴師。

日本兵中隊長:(生硬的英文) 不需要。

英格曼:(生硬的日語) 我是她們的長輩。

日本兵中隊長:(日語) 不需要!

英格曼:(打著手勢,生硬的日語) 你們……要十三個?十三,對的?我,第十三個。

玉墨和紅綾坐在最靠後,此刻焦急地看著英格曼。

英格曼:(對紅綾和玉墨伸出手) 孩子們,來,拉我一把。我跟你們一起去。

日本兵中隊長:(日語) 不行!

他一掌將老人推倒在地。法比沖上來,扶起英格曼,發現老人嘴邊全是血:要不您別去了。

英格曼:(喘息著,低聲地) 糊塗話!我怎麽可以不去?!我去了,日本人多少會收斂一點,我做了好多天的打算,要跟她們一起去!

日本兵中隊長:開車!

卡車轟隆一聲,引擎發動起來。

又跳上去幾名日本兵。

英格曼從地上爬起,奇跡般地躍起,把一條腿邁進車內。

日本兵中隊長舉起手槍,對著天空開了一槍。

但英格曼堅持上車,玉墨拉住老人的手。

法比也跑上來,托住老人的脊背。

車上撲過來幾個日本兵,幾把槍刺同時捅進老人的身體。

法比瘋了一樣大叫起來:神父!

英格曼的身體從卡車上墜落下來。

法比撲上去,看見神父滿身的血,白色的胡須和頭發都染上了血:神父!

他的神父用無力的目光看著他。

切換,閃回:壯年的英格曼向法比走來。

切換,閃回:中年的英格曼走來。

切換,閃回:青年的英格曼走來……

每一個切換,畫面都更近一點,最後停在年輕的英格曼充滿理想的臉膛上——這是英格曼臥室裏的那張放在相框裏的舊照片。

英格曼的頭在法比懷抱裏一歪。

淚流滿面的法比慢慢地將他的眼睛闔上。

日本兵們快速地一一跳上車,把兩輛卡車都塞滿,最後跳上車的是那個日本小兵。

法比失去理智了,揪住日本小兵:我操你日本老祖宗!日你日本祖奶奶!

日本小兵拗不過法比,日本兵中隊長上來,指揮刀的刀尖劃在法比的肩膀上。

法比疼得號叫起來。

玉墨不忍地閉上眼睛。

紅綾:(低聲地) 兩腿禽獸!不得好死!

玉墨:法比!

日本兵中隊長:(指著倒在地上咒罵不已的法比) (日語) 把他帶走,改天再殺。萬一我們需要他管理哄勸女學生呢。

法比被日本兵們扔上卡車。

卡車開動了,帆布簾子遮住了一切。

卡車車廂內 夜/內

顛簸的車廂內,法比掙紮著起來,企圖往車廂下面跳,被幾個日本兵按住。

日本兵的槍口和刺刀抵住他的太陽穴、脖子、脊背。

玉墨驚恐擔憂地看著仍然不放棄的法比。

玉墨:法比,不要硬拼。

法比:(絕望地) 那些孩子們……地窖的蓋子,還關著呢!孩子們都出不來,會渴死、餓死的!

玉墨:(小聲地) 天曉得!

紅綾:(小聲地) 到頭來我們還是白白搭出去的!

玉笙:(小聲地) 早曉得就跟小東洋畜生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