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總攻前夕(第3/5頁)

弗拉索夫身材又高又瘦,一對機敏的眼睛讓他顯得很狡猾。弗拉索夫此時進行了一番非常樂觀的演講,海因裏希卻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你這樣一支剛剛組建的部隊在戰鬥中究竟能有什麽樣的表現?”

海因裏希的擔心並沒有錯,這些俄羅斯志願者組成的部隊會不會在最後一刻拒絕與他們的同胞作戰?現在第三帝國馬上就要滅亡了,對於弗拉索夫的這些志願者來說,除了冒險再沒有什麽可以刺激他們的了。然而弗拉索夫並不想欺騙海因裏希,他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在集中營的戰俘裏征召6個師的兵力,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10個。”而他此時面臨的最大問題是納粹政府可能不會同意他的這一計劃。而且蘇聯方面對他的部隊實行了政治攻勢,這對由蘇聯戰俘組成的部隊來說是非常危險的。但是,他必須得到一次在奧得河橋頭堡證明自己的機會。

比塞將軍為他們的隊伍選擇了一個不太重要的地區,將他們調到法蘭克福南部進行戰鬥。然而,蘇軍第33集團軍的偵察兵很快就發現了這支部隊的特殊身份,他們立刻用揚聲器展開了攻心戰。4月13日,弗拉索夫正式發起全面進攻,2個小時過去了,他們向蘇軍陣地前進了大約500米,可是蘇軍的炮火非常猛烈,他們只能停止前進。

被蘇軍吊死的“俄羅斯解放軍”士兵,蘇軍對“叛徒”從不“手軟”。

這時,“俄羅斯解放軍”第1師的師長比亞琴科忽然發現他們沒有得到德軍承諾的空中或炮火支援,因此私自將部隊撤下陣地。在這次戰鬥中,弗拉索夫的部隊有370人陣亡,其中包括4名軍官。得到消息的比塞大發雷霆,克萊勃斯將軍直接下令將這支部隊撤了下來,並收繳了他們的武器。然而弗拉索夫的士兵們有苦難言,他們的撤退完全是因為缺乏火力支援,他們並不知道德軍炮兵正在為迎擊蘇軍總攻節省出他們最後的炮彈。

等待總攻

4月初,奧得河的橋頭堡仍有許多零星的戰鬥發生。此時,蘇軍突然向德軍縱深進行了大踏步的進軍,這使奧得河後方的戰鬥更加激烈。蘇軍有28個集團軍進行了重組,因此一些部隊不得不在很短的時間內進行長距離的戰略轉移。

根據蘇聯陸軍的條令,一個機械化縱隊每天的行軍距離應該在150千米以上。第49集團軍的第200步兵師在25小時內行進了3千米。第3突擊集團軍的士兵們則非常郁悶,他們被調往波美拉尼亞的戰場,而他們更擔心的是無法在短時間內回到柏林的主戰場。有的士兵曾開玩笑地說道:“可能我們到達柏林的那一天,其他的兄弟部隊都已經回家了。”作為蘇軍戰士,每個人都不想錯過這場戰爭的最高潮——這也是擔負總攻柏林任務的白俄羅斯第1方面軍受其他蘇軍部隊忌妒的原因。

另一方面,隨著總攻的臨近,蘇軍內部逃兵的數量也開始增加。這些逃兵大多是剛剛入伍的新兵,多數是波蘭人、烏克蘭人和羅馬尼亞人。隨著逃兵數量的不斷增加,針對平民的暴力和搶劫也越來越多。一些逃兵會把從德國平民手中搶來的財物裝上馬車,然後把它們偽裝成軍需品從前線運回後方。

尾隨烏克蘭第1方面軍的秘密警察部隊,僅在4月上旬就抓獲了近400名逃兵。據軍隊內部的一份報告顯示,白俄羅斯第1方面軍紀律問題現在非常嚴重。許多士兵都在戰區後方遊蕩,如果有人問他們,他們會說自己是掉隊的士兵,實際上他們都是逃兵,而且偷盜、搶劫、強奸,無惡不作。就在最近的幾天內,第61集團軍所轄區域內就有600多名逃兵被捕。那裏的情況是,軍用車輛擠滿了所有的公路,除了個別人在執行任務,大部分都是運送搶劫物品的。這些逃兵把車輛停在路邊,然後自己到民宅或倉庫搶奪財物。而且他們看起來根本不像紅軍,光從衣著和行動來看很難分清楚官兵與平民的差別,因為這裏的士兵根本不服從軍官的領導。

為此,“鋤奸團”和秘密警察部隊展開了對可疑分子的大搜捕行動,貝利亞對他們的評價是“既無能又過於熱心”。結果,他們把15萬名犯人抓到了秘密警察集中營,可是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在服勞役。他們常常忽略那些非常嚴重的問題,波蘭愛國者的危險程度絕對不亞於納粹分子。那些在波美拉尼亞和西裏西亞戰役後殘存的小股德軍散兵,經常騷擾秘密警察部隊。他們在路邊伏擊落單的蘇軍車輛,這樣可以搶到食物。

面對即將到來的總攻,蘇軍官兵現在既緊張又信心十足。謝貝列夫剛剛被提升為中校,他在給家裏的信中寫道:“親愛的爸爸、媽媽、塔婭,我昨天剛剛參加了一個音樂會,不要奇怪,那的確是一個音樂會,他們是莫斯科來的音樂家。我希望戰爭能夠早一點兒結束,這樣我就可以回家和你們團聚。對了,就在這兩天發生了幾件事。昨天我陪一個從後方來的人到了前線,我們走出了樹林,在一個幽靜的沙堆上躺了下來。我們面前就是奧得河,可是沙洲還在德國人的占領之下,奧得河的後邊就是屈斯特林鎮。突然我身邊的沙子飛濺起來,伴隨著的是一聲聲槍響,這是德國人在向我們射擊。就在2個小時以前,我們的偵察兵俘虜了1名德國下士,他問我自己在哪兒,是朱可夫的軍隊還是羅科索夫斯基的‘強盜窩’裏?我感到這個叫法非常可笑,就對他說,你在朱可夫元帥率領的白俄羅斯第1方面軍裏。可是你為什麽把羅科索夫斯基的部隊叫作‘強盜窩’呢?那個下士回答,因為他們在戰鬥中從來不守規矩,所以德軍士兵都這麽叫。還有一件事,我的副官科瓦連科的手臂受了傷,隨後被送進了醫院,沒想到的是他自己逃了回來。我訓斥了他,可是他說,這是在剝奪他與戰友們分享首先進入柏林榮譽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