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總攻前夕

“俄羅斯解放軍”中的哥薩克騎兵

時間:1945年4月13日

地點:奧得河前線

人物:列兵拉維奇

部隊:德軍下屬俄羅斯解放軍第1師

我叫拉維奇,我是一個俄羅斯人,但是我在給德國人賣命。由於種種原因,我在波蘭的家庭被無情地毀滅了,包括我的妻子和孩子。後來我被德國人抓去做了勞工,現在我穿上了國防軍的軍裝,在德軍的“俄羅斯解放軍”第1師服役。我們的將軍叫弗拉索夫,他是個高瘦的男人。

現在我跟著大部隊正開往奧得河前線。我們的部隊非常特殊,軍隊中大部分士兵都不是德國人,所以上級往往只給我們一些無關緊要的任務。我身邊的一些戰友,有的投降了蘇軍,有的做了逃兵,而我還在這裏的原因就是我需要食物,我需要生存。

“後面的快跟上了,這是我們證明自己的機會,我們這裏很多人都沒有打過真正的仗,前面就是蘇軍的第33集團軍,我們要大幹一場了。”中尉奧列佛拿著揚聲器大聲喊道。在我們眼裏,他就是個好戰分子,也許是因為他是地道的波蘭人的緣故。

說實話,我們沒有打過真正意義的遭遇戰,而且我也不想參與這場戰爭,因為對面的所謂敵人其實是我們的同胞,總之,我討厭這場戰爭。很快我們來到了奧得河畔,大家迅速進入戰壕,我坐在裏面擦拭著手中的步槍,盡管它有些破舊。德國人並沒有給我們配備精良的武器,而且每人配發的子彈也非常有限。但是我們不在乎這些,我們只想著戰爭早點兒結束。

“大家都精神點兒,俄國人似乎已經發現我們了,大家準備戰鬥!”軍官們忙著做戰前動員。我和身邊的戰友趴在戰壕內看河對岸的情況,顯然很多事情讓我們感到意外。只聽見河對岸的揚聲器發出了巨大的聲音:“俄國的同胞們,我們是你們的家人,你們為什麽要幫助那些可恨的德國人,回到我們的身邊吧,這裏有吃不完的食物,只要你們過來,你們就回家了。”

對面揚聲器的聲音越來越大,可能是33集團軍知道了我們的番號。不遠處的一些戰友開始蠢蠢欲動,忽然幾個年輕的士兵沖出戰壕,扔掉手裏的步槍,拼命擺著手。就在這時,一串機槍聲響起,那幾個年輕士兵都倒了下去。開槍的正是黨衛軍的幾個機槍手,我們都驚呆了。

“誰再敢投降,立刻槍斃,都給我狠狠地打!”一名黨衛軍軍官說著舉起槍沖著對面的33集團軍猛烈開火,我們與“同胞”的戰鬥正式打響。蘇軍猛烈的炮火讓我睜不開眼睛,只能躲在戰壕內拼命地捂著頭,那些老兵進行著還擊。戰鬥持續了很久,我們驚人地前進了500米,然而我們的彈藥終究是有限的,很快我們又被蘇軍壓制住了。

“大家聽好了,全部撤回去!”這時師長比亞琴科命令大家全部退守回去,我跟著戰友一邊退一邊迷茫。而旁邊的一個戰友聽軍官們講,原計劃增援的飛機和坦克已經不可能到達這裏了。為了避免全軍覆滅,大家只能撤退。我的大腦裏一片混亂,只是背著步槍逃跑,我只想回家。

“狼人”

4月初,當蘇軍準備從奧得河向柏林發起最後總攻的時候,德軍能做的只有等下去。整座城市充滿了疲憊、絕望與不安。只有那些納粹分子仍然抱有一種必勝的信念,對他們來說,任何形式的投降帶來的後果都將是被處死。他們同希特勒一樣,認為這裏的每個德國人都和他們的命運緊密相連。1944年9月,蘇軍和西方盟軍快速向德國進軍的時候,納粹集團還在幻想,即使他們失敗了仍然可以對蘇軍發起遊擊戰。為此,他們建立了一個抵抗運動組織,叫作“狼人”。

1944年10月,“狼人”這一計劃開始啟動。與此同時,曾經在烏克蘭研究過蘇聯遊擊隊戰術的黨衛軍指揮官普魯茲曼被召回,被任命為特別防衛總監察官,他首先是要建成一個司令部。在納粹集團內,所有競爭派系都想建立自己的機構,而且派系非常多,都想把所有能拉攏的勢力全部納入自己的管轄範圍。在黨衛軍內也有兩大派系,分別是斯科爾茲尼的黨衛軍特種兵和“狼人”。如果再算上後來的蓋世太保,一共有3個派系。

1945年4月,柏林近郊,裝備“坦克殺手”式反坦克火箭筒的德軍人民沖鋒隊士兵。人民沖鋒隊通常裝備的都是“鐵拳”式反坦克火箭筒,能裝備“坦克殺手”已經算很幸運了。

納粹集團曾經在廣播中向全體德國人發出加入“狼人”的號召。他們是這樣宣傳的:“我們的領土被為非作歹的蘇聯人、美國人和英國人占領,我們必須鏟除他們。而作為德國人,不論什麽職位,什麽階層,只要他為敵人服務就必須得到死亡的懲罰。我們的座右銘是征服或者死亡。”就在幾天後,希姆萊又發布了一道新的命令:“只要有房屋掛出白旗,那麽這間房屋內的男性就必須被處死,而且絕不留情。任何14歲以上的男性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