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11頁)

黎叔看見明台等人,也不啰唆,開門見山道:“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又看了看他們三人,問道:“你們這裏誰做主?”

“我做主!”明台聲音清亮,擲地有聲。

黎叔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半個小時前,我的一位同志去上海飯店竊取一份汪偽軍需官的重要文件,失手了,在飯店門口被76號的鷹犬給逮捕了,幸好,她把文件及時送了出來。”

“需要我們做什麽?”明台問。

“我跟她約定,如果失手,把敵人引到‘月色咖啡館’,由我設法營救。”

“76號的人不是傻瓜。”

“的確不傻,所以我在她包裏事先放了一張月色咖啡館預定餐券,寫了晚上八點在那裏碰面。因為時間很緊,所以特務們直接帶她去了指定的咖啡館。”

“既然圈套是你定的,你就直接去營救好了,何必找我們呢?”

“他們有十三個人,這是我沒有預計到的。他們一般只出動一組,六個人,這次他們兩組同行了。”黎叔說,“我需要幫手。”

明台想了想,看了看黎叔,他不知道為什麽,見到這個人會有一種異樣的好感,是因為他跟姐姐認識嗎?他是大姐的朋友嗎?那箱子,最終落到“惠小姐”手上,他跟“惠小姐”是什麽關系呢?是上下級嗎?一連串的問題在明台腦海裏縈繞著。

“咖啡館內部圖,有嗎?”明台問。

“我畫給你。”黎叔隨即掏出一支筆來,郭騎雲馬上提供一張信箋紙,黎叔快速畫出內部結構,出入的途徑,一目了然。

“你手下,我認識嗎?”明台一邊問一邊快捷地勾畫出進出的方向和具體撤退的路段。

“你認識。”

明台脫口而出:“惠小姐?”

“對。”黎叔的目光對著明台別具深意地一瞥。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明台的嘴角掛出一抹笑意。

此時,於曼麗突然說道:“我們不能去。”

明台擡眼看著她,於曼麗提醒道:“上峰有令,我們的行動必須由上峰批準才能執行,不能擅自行動。”

“上峰我還沒見著,在這我就是你們的絕對上峰!”說完此話,明台為了不讓於曼麗太過難堪,特意轉臉也對郭騎雲說,“明白嗎?”

郭騎雲立正:“是。”

於曼麗無奈道:“是。”

“準備行動。”

黎叔由衷地說了句:“謝謝。”

“等一下。”明台忽然想起什麽,說,“如果我們配合貴黨營救成功,貴黨從汪偽軍需官身上獲取的情報,是否能雙方共享?”

黎叔微微一笑,頷首說:“當然。”說著,從手指上取下一枚翡翠戒指,遞給明台,“戴上它。”

“惠小姐認識這枚戒指。”

“對。”

明台接過戒指,點點頭:“出發,具體細節車上說。”

四個小時後,月色咖啡館內橫屍遍地。十三具汪偽特工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咖啡館吧台上的日歷本,翻著大年初二,星期五的日歷牌。

梁仲春還享受在合家團圓的氣氛中,電話鈴聲卻不合時宜地響起。接起電話,還未開口便聽到電話裏傳來女人的哭泣聲:“我弟弟沒了,昨天夜裏,都沒了。”

梁仲春急忙捂住話筒,手心裏也沁出了汗,像是沒聽清楚:“誰?誰死了?童虎?還有誰?我馬上回去。”他冷著一張臉,掛斷電話。一轉身,梁太太就站在他背後。

“誰死了?”梁太太問。

“我手下死了。”

“大過年的……”

梁仲春黑著一張臉:“大過年的!我死了十三個兄弟!十三條人命!”

梁太太一哆嗦:“你沖我吼什麽?”

坐在椅子上的小男孩嚇得“哇”地一聲哭出來。

梁太太趕緊去抱孩子。

梁仲春埋怨道:“你就是這樣,一定要嚇著孩子。”

梁太太也滿腹委屈:“孩子是被誰嚇哭的?怨我。”

梁仲春不理睬往門外走。

“你,你現在就走嗎?飯還沒吃完。”

梁仲春冷冷喊道:“我的手下連斷頭飯都沒趕上!”說完,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是他幹的嗎?”明樓和阿誠站在樓上,俯身看著樓下正在和阿香吃酒、打牌、吵鬧得不亦樂乎的明台,問道。

“他昨天十二點回來的。”阿誠回答。

“倒也不算晚。”

“案發時間是八點到九點。他回來的時候,心情特別好。”

“才告訴他不能先斬後奏,他就我行我素了。”

“這也難怪,新官上任三把火。”

“別燒著咱們就行。”

“他會嗎?”

“我在他眼裏是灰色地帶。”

“明台應該不會下這麽狠的手。”阿誠道。

“說不準。”明樓肯定道,“有一天不得已的情況下,他的槍口會對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