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也不要留

好不容易羊群裏也跑出了駱駝,一木喜出望外,他把預先準備的烈性酒拿出來,就等“前沿陣地”變成“全部陣地”,好開瓶子慶功。

一木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美軍火炮再次發威,從中間將沙洲上的人流切開,使得日軍再也無法向前邁進一步,否則就只能淪為炮灰。

趁著這個時候,前沿陣地上的美軍展開反擊,與日軍進行肉搏戰。白刃對拼美軍也許不是日軍的對手,但要說搏殺的勇氣,他們絲毫不弱於對方。一名黑人士兵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引爆了整整一箱手雷,與敵人同歸於盡。

波羅克手裏還有預備隊,他把預備隊調上來,實施反沖鋒。至拂曉,陸戰一團終於收復和鞏固住了前沿陣地。

SBD“無畏”式俯沖轟炸機。與“破壞者”魚雷機、“野貓”戰鬥機並稱為太平洋戰爭初期美國的三大主力艦載機型。與“破壞者”不同,“無畏”的良好性能得到了飛行員的極高評價。但是它的裝甲較為薄弱,最怕碰到日軍的“零”式戰鬥機

天一亮,範德格裏夫特的另一件武器也有了施展空間。一木支隊登陸前,陸戰隊一直在加緊修築機場跑道,早在8月17日,他們就發出了簡易機場已經完工的信號。8月20日,也就是一木發動夜襲的那個白天,12架“無畏”式俯沖轟炸機飛臨機場。範德格裏夫特稱這一情景是“我一生中見到的最美好的場面之一”。

現在,轟炸機就派上了用場,它們一架架升空,到達日軍集結的區域後,立即實施轟炸。

日軍出現了大潰退,來不及逃生的士兵紛紛跳下伊魯河想遊出去,結果正好成為美軍的靶子。河面上漂滿屍體,河水都變成了紅色。

趁著戰鬥間隙,萊基遊過河去撿戰利品,他在河中間發現了一具鼓脹起來的日軍屍體。仔細一看,原來這名鬼子的制服上衣裏裝滿了炒米,褲腿裏也有,一直到膝蓋。為了防止炒米掉出來,他在膝蓋上用皮筋綁住了褲子,這樣才把自己搞得像個皮劃艇一樣。

萊基給死鬼子起名為“炒米迷”。進攻的失敗和“炒米迷”們的大量死亡,讓一木和他的那些軍官都驚呆了,其中一人形容他們的攻勢“好像一只家蠅在攻擊一只烏龜,家蠅完全處於劣勢”。

一木收拾殘兵敗將,退縮到伊魯河東岸,戰場出現了暫時的安靜。

美軍醫療人員出於人道主義原則,對遺留在戰場上的日本傷兵進行救護。不料,日軍傷兵不但不領情,還拉響手雷炸死了醫療人員。

有一種表情叫作雷霆大怒,它生動地浮現在了範德格裏夫特的臉上,這位老大嘶啞著喉嚨下令:“給我斬盡殺絕,凡是日本兵,一個也不要留!”

對日本兵身上表現出的那種宗教式狂熱,美國人很不適應,他們尤其難以理解,為什麽在受傷失去反擊能力的情況下,還要做出損人不利己、傷害救護者這樣的蠢事——你們不多死兩回,就渾身不舒服是吧?

讓美軍更為大惑不解的事還在後面。照理說,日軍在戰敗後,應該迅速撤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才是,可他們不,居然還沿著河口挖掘工事,跟美軍隔河對峙,且互相射擊。

黑漆漆的晚上你都打得慘不忍睹,現在光天化日下,飛機大炮都可以大顯本事了,難道還能讓你翻盤不成?範德格裏夫特真是被對面這位“可愛”的一木大佐給弄糊塗了。有的軍官分析,一木支隊可能擔負著佯攻的任務,在其側面或背後另有一支更強大的部隊。

可是,不管飛機怎麽搜索,都沒有在島上找到別的大股日軍,說明這種分析並不靠譜,唯一的解釋就是一木要自取滅亡。既然如此,那就愛莫能助了,範德格裏夫特決定奉陪到底。

8月21日下午,美軍向伊魯河東岸發起全面反攻。12架“無畏”式盤旋俯沖,貼著樹梢往下扔炸彈。坦克炮和機動火炮也猛烈開火,炮彈雨點般地落在日軍陣地上。

萊基隔著河就能看到日本兵抱頭鼠竄的狼狽樣子,在炮彈的尾追下,不幸的敵人放棄了一個又一個掩體。

看著日本兵像螞蚱一樣地跳來跳去,萊基等人心癢難耐,開始用機步槍進行射擊,就在這時,一名美軍士兵喊道:“停止射擊!”

範德格裏夫特抽出一個營的師預備隊,從萊基所在位置的前方涉水過河。這個預備隊的使命和神源中隊做過的相仿,都是要迂回至敵人身後,堵住其退路。他們的不同之處僅僅在於,神源中隊整個兒賠了進去,而預備隊在過河之後,成功地把日軍趕向了一條死胡同。

日軍只能以河岸為掩護來躲避預備隊的追殺,但是這麽一來,又成了西岸陸戰隊員們的活靶子。萊基等人全都加入了這場狩獵,連萊基本人也端起機槍進行遠距離掃射,當子彈從槍膛中噴射出來的時候,他感覺手裏握著的已不是槍,而是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