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吃敗仗的大阪兵團 ——記日軍中的另類第四師團

對萬家嶺會戰有印象的朋友,或許會記得那一仗被薛嶽將軍打得七零八落的日軍第一〇六師團。這個師團因為有大量原來在大阪擺攤賣菜的預備役官兵,而被稱為“大阪商販師團”。

大阪部隊戰鬥力弱,在日軍中算是有名的,而其中最有代表性的部隊,卻還不是一〇六師團(該師團的正式征兵地不在大阪,只是補充了大量的大阪兵而已)。在《現代史研究》第六期(1998年)中,看到一篇日本軍事歷史學家關幸輔的文章一一《日軍第一窩囊廢師團》,看完之後,忍不住要把它翻譯過來,自以為這題目的翻譯還是比較貼切的。

下面就是翻譯後的文章,因為篇幅較長,作了一些節選,並加了一些自己的注解。

如果看伊藤正德的《帝國陸軍之最後》或者山崗莊八的《太平洋戰史》,二戰中的日本軍隊無一不是勇猛頑強、寧死不屈的精銳之師[薩評:或者應該翻作“個個都是亡命徒”比較好?]。然而,在陸軍混過的老兵,評價起來和歷史學家不大一樣,至少有一支部隊,就以“皇軍中第一窩囊廢師團”而著稱。這就是番號一直保留到今天,自衛隊還在使用的大阪第四師團。

大阪第四師團,代號“澱”[薩評:這個代號可謂獨出心裁,其他的日本陸軍師團代號多有尚武精神的象征,比如第二師團是“勇”、第九師團是“武”等等。第四師團這個“澱”字的來源最初是戰國美女澱君,更因為有一條澱川河橫穿大阪最繁華的梅田商業區,用這個代號真是既有鄉土氣息,又帶有招財進寶的吉利……],屬於日軍中資格最老的師團之一,下轄四個聯隊,標準甲等配備。其核心為第八聯隊,因在日俄戰爭中屢戰屢敗,獲得“敗不怕的八聯隊”之勇名(?)[薩評:這個帶括弧的問號來自原文,不是薩加的]。

從那兒以後,直到1937年中日戰爭全面爆發,雖然中間戰事不斷,第四師團卻一次都沒上過前線。不過,這並不等於第四師團沒有表現自己勇敢精神的機會。昭和8年(1933年),第四師團二等兵某在大阪市中心闖紅燈和執勤警察發生沖突。事情越鬧越大,最後師團長寺內壽一為了“維護大日本皇軍的尊嚴”,毅然帶兵砸了警察所,史稱“大阪Go-Stop事件”,第四師團的“武勇”可見一斑。

昭和12年,也就是1937年,因駐華日軍兵力吃緊,日本陸軍大本營將第四師團調到中國東北,劃歸關東軍序列。第四師團的戰鬥力已經在“Go-Stop事件”中得到了充分的反映。可惜,這種“勇猛無前”的例子只此一例。倒是對第四師團軍紀散漫、精神不振的報告屢屢上達天聽。怎樣讓這支部隊煥發戰鬥精神呢?日軍大本營倒是費了一番心思,結論是指揮官對於一支部隊的戰鬥力具有決定性的作用[薩評: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的理論,這聽起來還挺有道理],於是調名將山下奉文[薩評:綽號“馬來之虎”,在新加坡打得英將柏西瓦爾烏江上吊的那個]擔任第四師團師團長。從此,該師團主力即開始在“北滿的山野中精訓”。

名將帶隊,精訓兩年,轉眼到了1939年,東北發生了一件重大戰事——蘇日諾門坎之戰。關東軍和朱可夫將軍的蘇蒙聯軍打起來了,而且戰況不利,軍部下令駐紮在偽滿北部的大阪、仙台兩師團緊急動員,增援前線。

仙台師團,就是前面提到的代號“勇”的第二師團[薩評:日軍著名的精銳師團,最後在增援瓜達爾卡納爾島航渡途中碰上了個美國航空兵部隊叫“仙人掌”,一通狂轟濫炸,整個師團下了餃子,和鯊魚勇猛搏鬥去了]。的確名不虛傳,其先遣隊新發田第十六聯隊勇往直前,從海拉爾到諾門坎,徒步行軍四天趕到,當天就投入戰鬥[薩評:隨後就被蘇軍打了個落花流水,死傷慘重]。

與此相反,第四師團的出動命令雖然下達,卻遲遲不動。原因是動員令下達後,師團內的急病患者激增,放眼望去,滿營都是因為五花八門原因要求留守的官兵。激動[薩評:激動得有道理]的聯隊長怒而親自坐鎮醫務室,參加診斷[薩評:聯隊長改行當大夫,有前途的職業啊]。饒是如此,出動部隊的編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從海拉爾到諾門坎,第二師團走了四天,第四師團卻整整走了八天,而且大量人員掉隊。湊巧的是,第四師團先遣隊到達前線的當天,蘇日宣布停戰了……立刻,掉隊的第四師團官兵仿佛吃了大力丸[薩評:這個是薩的意譯,原文的意思是“驟然充滿活力”]一樣迅速跟了上來,連留守的官兵也有不少“帶病”趕赴前線,一邊還在萬分懊喪地抱怨居然沒有機會打上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