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獸性回歸(下)(第3/3頁)

戰俠歌擡起頭,對著奧蘭斯利和奧爾登教官強擠出一絲笑容,低聲道:“不要擔心,那小子怎麽可能讓我受傷。你們不知道,今天波娜卡為我準備了一碗別具風味的中國‘炸醬面’,大概、大概、我是吃壞了肚子。奧蘭斯利你教出來的徒弟,可真是不得了啊。”

四周傳來一陣笑聲,但是距離戰俠歌最近的奧蘭斯利和奧爾登教官,兩個人瞪著戰俠歌越來越蒼白的臉,只覺得心頭越來越冷,他們兩個人又怎麽可能笑得出來?

“戰俠歌,你到底怎麽了?”波娜卡推開周圍的人飛跑進來,她伸手抱住整個人都快蜷曲成一個球狀的戰俠歌,她的手一沾到戰俠歌裸露在外邊的皮膚,熾熱的淚水就忍不住從她猶如暗夜星辰一樣明亮的雙眸中湧出來……戰俠歌的身體真的好涼,象死屍一樣的涼,而且還在不停的微微顫抖著。

無論是和戰俠歌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一百多天的波娜卡,聯同戰俠歌在俄羅斯戰場上縱橫天下的南非飛虎奧蘭斯利,或者是在獸人營裏整整“玩”了戰俠歌幾個月,卻只能讓他愈來愈強的奧爾登教官,他們都不相信,一碗“炸醬面”能把戰俠歌打倒。

奧蘭斯利和奧爾登教官彼此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光,無論是什麽原因,身為實質與精神雙重領袖的戰俠歌絕對不能倒下。沒有他這個絕對強悍的領袖,其他人根本無法統率來自世界各地,足足七千人的雜牌軍。只要戰俠歌一倒下,他們看似無懈可擊的陣營,就會在幾個小時內徹底崩潰。事實上,四周旁觀的士兵們,笑容還在臉上沒有完全消失,不能自抑的驚慌氣氛已經開始在整個小山村的上空回蕩。

戰俠歌把頭湊到波娜卡的耳邊,低聲道:“扶我起來!”

當戰俠歌在波娜卡的攙扶下重新站起來,目光四下一掃,並緩緩揚起一絲淡然微笑的時候,波娜卡也在深深凝視著把全身絕大部分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的戰俠歌。她用毫無保留的尊敬目光,凝望著這個全身仍然在輕輕發顫的男人,這個男人是一個英雄,一個縱橫天下的英雄。他只要一息尚存,他只要還能站起來,就能讓所有人從他的身上,吸汲到一種可以稱之為“勇氣”的力量,他只是露出一絲驕傲的、淡然的、灑脫的笑容,就能將所有人心裏剛剛升起的恐慌與不安,驅逐得無影無蹤。

他霸道,他冷厲,他驕傲,他張揚,他放肆,他敏銳,他睿智,他瘋狂,他冷靜……想想看吧,在這個世界上,要經歷多少坎坷,要經歷多少風風雨雨和戰火的洗禮,要有多少不可預測的偶然和必然,才能塑造出戰俠歌這樣一個男人中的男人,英雄中的英雄?!

波娜卡真的想癡了。

當人群終於散開,波娜卡偎依著已經重新挺直了腰肢的戰俠歌,慢慢走向他們的“家”時,奧蘭斯利和奧爾登眼睛裏的擔憂卻更濃了。

望著兩名哨兵小心翼翼的把靜宮的屍體搬走,過了好半晌,奧蘭斯利才澀聲問道:“喂,老朋友,你怎麽看?”

“他臨死打出來的那一拳,單純以物理學角度來講,並不重。”

奧蘭斯利道:“廢話!”

“奧蘭斯利,你相信精神力這種東西嗎?”奧爾登教官沉思著道:“我並不是指怪力亂神的那種精神力,而是指人的絕對信念與意志在高度集中後,形成的一種精神力量。”

奧蘭斯利猶豫了很久,才緩緩點了點頭。

“你我都看到了,那個猶如野獸一樣的男人,只是為了打戰俠歌一拳,想和他同歸於盡,爆發出來的最恐怖戰鬥意志。他那最後一拳,已經包容了他所有的憤怒與怨氣,而本來意志力堅定得無懈可擊的戰俠歌,卻偏偏因為他的女人,產生了不可彌補的裂痕。”

說到這裏,奧爾登教官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低聲道:“在意志力的對拼上,戰俠歌已經被那個男人一拳打倒了。應該說,戰俠歌是被他最心愛,卻對他扣動武器扳機的女人,和一個已萌死志的瘋子,外加他親手殺死兩個沒有任何危險的同胞,自己心裏怎麽也會產生的歉意,三個人的意志力聯手打傷了。”

奧蘭斯利和奧爾登教官,都一臉擔憂的望著戰俠歌居住的那幢茅草屋,淡淡的暈黃色燈光,已經從那間小小的茅草屋的窗洞裏傾灑出來。他們兩個人都閉上了嘴,但是他們的心裏,卻在想著同一個問題:“戰俠歌究竟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重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