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誰主浮沉 第六章 七天(第4/6頁)

趙海平真的喝不下去了,風影樓的話,竟然比這十二月的寒風,還要冷,冷得凍徹骨髓,冷得直透人心!

“在這其中,我還在不停的對它下達指令,我想方設法的讓它明白,它只要能完成我的指令,就能得到額外的針劑。我就在不停的記錄,它的毒癮到了什麽程度,可以在得到我的命令後,毫不猶豫的撲向一只比它要強大幾倍的猛獸;它的毒癮再激化到什麽程度,它會親手把自己的伴侶還有孩子生生撕成碎片。我知道它恨我,恨我毀了它,恨我下令讓它把自己最親近的伴侶和孩子都撕成了碎片,可是當我亮出注射器時,它的眼睛裏還有臉上,露出的都是濃濃的哀求。而我在給它注射了毒品,滿足了它的欲望後,我故意把手伸進籠子裏,因為我想知道,它的毒癮過後,要用多少時間,已經失去的羞恥感和仇恨,才會重新恢復!”

風影樓對著趙海平,卷起衣袖,露出了他左手臂上,幾道清晰的爪痕。這些爪痕看起來是那樣的明顯,帶得風影樓的肌肉大片外翻,雖然到了現在,傷口早已經愈合,但是那一片觸目驚心的傷疤,卻永遠也不會消除了。

看著這樣的傷痕,趙海平可以想象,那只什麽都沒有了的猴子,對著風影樓發起致命一擊時,是何等的慘烈與狠絕。

就連趙海平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突然變小了變細了:“最後那只猴子呢?”

“死了,當然死了!”風影樓道:“它也清楚地知道,給了我這一爪子後,我一定會給它最嚴厲的處罰,它就趁著自己毒癮還沒有再次發作,還有足夠力量的時候,拼盡全力,一頭撞死在了籠子的柵欄上。它的腦漿,濺得我滿臉都是。”

“咦?”風影樓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嘆,他瞪著趙海平的臉,道:“我給你講了這麽多好笑的,逗的故事,你怎麽就不笑了呢?”

迎著風影樓那雙再無顧忌,幽幽冷冷中透著森然的眼睛,感受著他靈魂深處,那股含而未張的黑色毀滅力量,趙海平這位跟著戰俠歌身經百戰,在俄羅斯戰場上,面對百倍於己的車臣恐怖分子,都無懼於心的戰士,只覺得目眩神離口幹舌燥,到了這個時候,他又怎麽可能再笑得出來?!

“叮!”

風影樓手中的酒瓶上,突然傳來了一聲輕鳴,原來是戰俠歌站了起來,用他手中的酒瓶,和風影樓手中的輕輕一碰。

迎視著風影樓微微泛紅的雙眼,戰俠歌沉聲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使用了禁忌的力量,掉入無邊地獄,我去撈你!”

風影樓醉眼迷離,卻鋒利如刀,“我很重,你撈得動嗎?”

“撈得動要撈,撈不動也要撈!”戰俠歌眼睛眨也不眨的迎視著風影樓,道:“如果我真的撈不動你了,就算是和你同歸於盡,我也會制止你繼續向下沉,大不了我上天堂的時候,用抱心愛女人上床的勁兒,用兩條腿死命纏住你的腰,拖著你一起向上飛!男人的話,就是釘到木板上的釘子,永不悔改!”

戰俠歌獠牙,戰俠歌天使,死了之後背後長出雙翼,頭上還頂著個金光閃閃的小環環,卻用最曖昧,足夠讓任何一個同人女,為之發出瘋狂尖叫的動作,用雙腿死死纏住自己的腰,拉著自己這頭惡魔硬往天堂飛,一想到這種絕對另類,足夠把加百列天使長都氣得當場爆血管的畫面,風影樓就忍不住放聲大笑。

一時間,什麽邪氣,什麽寒氣凜然,什麽黑暗,當真在他的身上一掃而空。他伸手抱住了戰俠歌的脖子,放聲叫道:“好,就為了我們那個曖昧的未來,我們兩兄弟,就當浮一大白,當幹一大瓶!”

“好,誰怕誰啊!”戰俠歌瞪圓了眼睛,他這個師父,到這個時候,都不忘了拉著徒弟一起完蛋:“來,趙海平,陪你師父和師叔,一起幹了!”

在三個人完全醉倒之前,戰俠歌的心裏發出了一聲輕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明白,為什麽風影樓明明心動了,明明想留在第五特殊部隊,卻死死守著接近於“聖人”標準的道德底線,自己把自己推出了第五特殊部隊。

如果,風影樓真的放松了對自己的道德要求,真的放縱了,真的迷失了,他勢必將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強,最瘋狂,最可怕的一件人間兵器!一件對人性弱點了如指掌,能夠熟練使用任何一種武器,能夠設計出最出色致命陷阱,能夠在最絕望時候,打出破釜沉舟慘烈進攻的超級人間兵器!

想對付這樣一件失控的超級人間兵器,就算是第五特殊部隊的教官,也絕不敢說十拿九穩!

當第二天早晨五點半,喇叭裏傳來了起床號聲時,風影樓和戰俠歌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看著剛剛進入第五特殊部隊,無論在身體素質,還是心理素質上,遠遠不能和他們這些正版學員相比的趙海平,仍然抱著一只酒瓶呼呼大睡,兩個人不由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