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誰主浮沉 第六章 七天(第2/6頁)

當天夜裏,風影樓再一次抱著鋪蓋卷兒,走到了學校角落的鴿子籠旁邊。而在鴿子籠裏,一個灑然而臥,右腳還支撐在左膝上,不停晃來晃去的大男孩,正微笑著向風影樓投來了注目,而他衣襟上,那枚在月光照耀下,愈發晶瑩奪目起來的銀質飛鷹勛章,在瞬間更映亮了風影樓的雙眼。

這個坐沒坐相,站沒站相,臉上永遠帶著漫不經心的微笑,在舉手投足之間,卻總是能發出致命誘惑,讓每一個女孩子的目光,都忍不住在他身上打轉的家夥,不是第五特殊部隊,有史以來第三顆獠牙戰俠歌,又是誰?

最令風影樓意外的是,在戰俠歌的身邊,竟然還站著一個三十多歲,一看就老實巴交,估計三棍子拍下去,也打出一個屁來的男人。

“這是我在參加任務時,收的徒弟趙海平。他和我一起在俄羅斯,被車臣恐怖分子追得滿世界亂跑了整整一個月,雖然人笨,但是運氣還不錯,竟然沒有死在戰場上不說,還被學校破例招入,成為第一個平民入伍的老學員。”

戰俠歌對趙海平的介紹,很簡單,但是剛剛從阿富汗戰場上走出來的風影樓,卻能聽出其中的分量。而戰俠歌對風影樓的介紹,更是幹脆得讓風影樓牙齒發癢:“趙海平,你還記得,我在沙漠裏不斷布置出的那些殺人陷阱吧,那些殺人不見血的絕戶計,可都是眼前這位風大少爺,教給我的。嗯,乖徒弟,我不早告訴過你,到了學校要眼尖嘴勤嘛,怎麽還不快點叫人啊!”

聽到師父的命令,趙海平走到風影樓的面前,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大男孩,他略一猶略,還是老老實實的叫了一聲:“太師父!”

“呃……”

饒是風影樓情緒低落,聽到這種雷死人不償命的稱呼,看著眼前這位貴庚百分之百已經三十好幾,胡子茬子老長,憨厚得猶如鄉下農民兄弟的男人,他仍然目瞪口呆得有些口吃起來。

“我拷,你喊我師父,卻喊他太師父?”戰俠歌也瞪圓了眼睛,“有你這麽欺師滅祖的嗎,你沒看出來,他比我還小上幾歲嗎?叫聲師叔,就已經賣給他大便宜了!”

趙海平絕對屬於知錯能改的類型,立刻對風影樓再補了一句:“風師叔!”

這聲“風師叔”,風影樓怎麽聽,都有幾分港台武俠片的味道。但是再打量了趙海平幾眼,風影樓卻收起了笑容,對著戰俠歌道:“恭喜你收了一個好徒弟!”

戰俠歌翻著白眼道:“就他這麽一個外表四十,內心實際年齡除以十的愣頭青,也能算是好徒弟?”

“衡量一個狙擊手功力的,並不是他如何槍法如神,可以手起槍落,斃敵於千米之外。而是狙擊手長時間潛伏時的警覺性,與及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再不分彼此的隱藏力。”

風影樓看著趙海平,道:“他看起來與其說是木衲呆癡,更不如說是心地單純,像他這樣的人,一旦決定做一定事情,必然是全力以赴心無旁騖。要他學習詭雷設計,他因為缺乏創造性思維,永遠只能得到形,但是讓他做一個單純的狙擊手,只要戰俠歌你肯傾囊相授,我估計,不出五年,他就可以青出於藍!”

戰俠歌臉上揚起了一個“我就知道瞞不過你的”笑容,他對著趙海平,灑然道:“聽到了嗎,你師叔在誇獎你了!”

趙海平嘿嘿地笑了,那種樣子,看起來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嗯,那個,可愛!

“呼……”

戰俠歌突然學著薛寧波的樣子,一揚手就對著風影樓甩出一件外表看起來,和手榴彈有八成相象的東西,風影樓接過來發現,那竟然是一瓶還沒有開封的烈酒。

“還記得當年我們認識沒多久時,雅潔兒說的話嗎,她說,如果我們兩個可以聯手,必然能夠天下無敵!”

戰俠歌從身邊又摸出一瓶烈酒,對著風影樓道:“可惜你我之間來去匆匆,雖然彼此相識相知,卻從來沒有並肩作戰的機會。不過還好,你我永遠不會成為敵人!”

說到“敵人”這兩個字,不知道為什麽,戰俠歌和風影樓突然同時覺得心臟微微一跳,但是他們兩個,都可以說是第五特殊部隊中精心培養出來的人傑,兩個人舉起酒瓶,遙遙一對,雖然烈酒入喉,嗆得血氣翻湧,卻硬是喝得不動聲色。

感受著烈酒入喉帶來的火辣,風影樓突然對戰俠歌微笑道:“恭喜!”

戰俠歌微微一愕,雖然不願意,可是他臉上仍然揚起了帶著幾分旖旎與溫柔的赧然。戰俠歌和雅潔兒,彼此相戀了幾年時間,雖然師生相戀,在第五特殊部隊中是禁忌中的禁忌,但是他們仍然陷了進去,並且因為戰俠歌在俄羅斯,受了致命重創,在醫院裏接受了兩個多月治療,雅潔兒幾乎是衣不解帶的陪伴著他,晚上甚至和他共處同一室,終於彼此之間,越過了最後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