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不同

一隊黨衛軍的禮儀兵雙手持槍,如同松柏一般站列成兩排,他們每一個人的身高都有嚴格的選拔標準,每一名士兵都擁有最純正的雅利安人血統。他們的長相是最中規中矩的日耳曼面孔,所以在M35鋼盔的襯托下,顯得帥氣挺拔。

在他們的中間,穿著黑西裝還有黑色黨衛軍軍服,以及穿著陸軍灰綠色禮服的人低著頭站成了一個巨大的方陣,他們的最前方,是瘦高的元首,那個孤獨的背影。

他只是那麽安靜的站著,仿佛一尊雕像一樣樹立在那裏,而他的前面不遠處,是一口打磨精致的棺材。這具棺材裏躺著的就是曾經這個帝國的總理,那個曾經被稱作帝國宰相的奧古斯老爺子。

阿卡多站在這裏,他想起了這片墓地落成的時候,奧古斯還曾經和他在這裏有過一番談話,這位老爺子曾經對阿卡多說過:“他們在這裏躺著,是一種幸運,因為我們還活著,只能背負起他們沒有完成的理想,繼續走下去。”

作為這個帝國最高的獨裁者,阿卡多很想和躺在棺材裏的奧古斯說:你躺在這裏確實是一種幸運,可是將這個帝國裏亂七八糟的事情留下來給別人背負,是不是一種懦弱的逃避呢?

他真的很想沖上去,把那具枯瘦的屍體從棺材裏拉出來,然後揪著屍體的領子,大聲的吼叫:“你給我趕緊起來,那麽多破爛事情等著你去處理呢!這個帝國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

“我的兒子!”斯大林格勒的廢墟上,一名婦女哭嚎著將自己的手努力的伸向自己的兒子,而那個躺在一堆破裹步裏的屍體,再也沒有機會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了。

幾個破衣爛衫的平民男女用力的拉扯著這名發狂的婦人,不讓她幹擾這個簡易的葬禮進行下去。幾名好心的鄰居正在幫忙挖一個淺淺的墓坑,好用來安葬這個死於非命的可憐孩子。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這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還在給附近駐紮的德軍士兵擦皮靴賺錢。很多烏克蘭士兵還有德軍士兵都有高昂的薪水,他們用巧克力還有一些罐頭來付賬,讓這些苟且生活在占領區裏的蘇聯平民們幫忙,洗衣服或者是擦鞋子。

不過現在看來,又一個手藝不錯的擦鞋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不再為了肚子在危險的陣地上奔波,也不用再窩在廢墟角落裏捂著耳朵度過炮火連天的夜晚。死亡對於這個城市裏的人們來說,似乎真的是一種解脫,一種除了讓親人傷心之外,美好到極致的願望。

“上帝會與他同在,在美好的天堂裏,他將過上幸福美好的日子。”那邊,客串神父角色的,是一名留著胡子的老者,他是附近占領區德國人任命的“保長”,一個類似管理者的角色。

不過顯然他並非經常幹這種主持葬禮的活計,所以他的台詞有點兒太不像樣——當然,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一場葬禮了,畢竟斯大林格勒這座城市裏每天死去的人,99%都不會有這麽一場屬於他們自己的葬禮。

……

“鳴槍!”隨著禮儀主持的一聲高喊,整齊的儀仗隊舉起了他們手中的鋼槍,仿佛是被克隆出來的一樣,這些士兵用同一個角度同一個動作完成了舉槍口令,衣服摩擦的聲響匯聚成“呼啦”聲,傳出好遠。

人群中開始略微躁動起來,不少穿著黑色裙裝的女性開始用白色的手帕擦拭著自己眼角的淚痕,軍官們夾著自己的帽子,大多都略微低著頭,整個氣氛悲涼到讓人情不自禁搖頭的地步,隱約的哭泣聲更是讓人心酸。

奧古斯老爺子一生都和國防軍保持著非常良好的關系,所以除了東部前線的將領之外,大部分有頭面的將軍都趕來參加了這場國葬。更可貴的是黨衛軍的高層也將這位老者當成最好的朋友,所以參加葬禮的黨衛軍將領密密麻麻看上去就好像是傾巢出動一般。

因為奧古斯擬定了各種穩定國家的優秀政策,這些政策讓德國的經濟振興起來,這些政策讓德國的百姓過上了前所未有的好日子。所以一路上,柏林的平民百姓們夾道送葬場面十足,在墓園內的葬禮更是規模浩大到讓活著的人都有些羨慕的程度。

元首親自扶棺,超規格的禮儀隊伍,數百人的葬禮名單,甚至連英國占領區總督都趕回來。安葬奧古斯老爺子的那個墓地的位置,是整個墓園裏最接近中央的地方了,而大家都知道,這裏的最中央,那可是元首自己的“位置”。

“呯!”隨著一聲整齊劃一的槍響,硝煙的味道彌漫開來,胸口上帶著巨大銀質十字架的神職人員輕聲朗誦著哀悼死者的經文,作為一名虔誠的基督教徒,奧古斯的葬禮流程甚至請教過羅馬的大主教,誰能想到一個半夜三經的電話橫跨數千公裏,叫醒教皇廳裏最有權勢的神棍,僅僅是為了咨詢如何埋一個死人才更合理一些?權勢到了一定程度,就連神都要敬畏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