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羅瓦涅米,其實擁有六萬多人口,而且還擁有大學,飛機場等現代建築,嚴格而言,羅瓦涅米已經是個城市,現在,市中心已經南遷,只剩下老城鎮和聖誕老人村還留在舊址,居住在這裏的居民大多都是本地的拉普人和薩米人,更多的其他人都生活在距離這個老鎮區南部八公裏的羅瓦涅米市區。

但是老城鎮的居民仍然願意把自己這個小鎮稱呼為羅瓦涅米,把二戰後才新建的羅瓦涅米新城區稱為大拉普蘭。

除了一些來這裏開始北極探險之旅的遊客,和每年聖誕節前後的全世界旅客,大多數時候,老城區都是很悠閑的,這裏的人沒有歐美發達大都市公民的追求,也許在那些大都市公民眼中,這個老城鎮的人是慵懶的,他們大多數時候都只會照看著自己的馴鹿農場,如果馴鹿不需要照顧,那麽他們可能就會去青松林裏轉轉,提前半年也許更久的時間選一顆聖誕樹,或者叼著煙鬥,劃著小船去湖面上釣魚,湖邊雪原一望無際,青松林立,只有澄澈的湖水隨著小船蕩開一連串漣漪。

每年,遊客和探險者都會在固定的幾個月前來,所以其他月份的時候,鎮上的人都是很清閑的,除了郵差和扮演聖誕老人的人們,蔣震想,如果自己是個沒什麽大理想的人,就定居在這個北極圈上的小鎮上,把一個只負責推車的治安官副官幹到白發蒼蒼的年紀也不是什麽壞事。

“一條大河,波浪寬~”蔣震劃著老漢斯家的樺木小船在湖面上行駛,他準備釣些魚來吃。

芬蘭號稱千湖之國,國家海岸線又足夠長,所以幾乎可以說淡水魚海水魚的供應都很豐饒,這也促使芬蘭人想出來各種烹制魚類的手段,煙熏,火烤,蒸,炸,煮,腌,燉甚至是生魚片。

哼著小曲,把船劃到湖中心,隨便扔下幾個吊鉤之後,蔣震就躺在小船上雙手放在腦後望著純凈的讓人心悸的天空發呆。

他在這裏已經休息了四個月,可能那些追逐他的人,會想著他重返非洲找個戰亂國家藏起來,卻沒想過他這個暴力分子會跑到芬蘭北極圈附近扮囚犯。

四個月不摸武器的時間,對蔣震這種級別的戰士,已經足夠長,雖然他每天還會用一些基礎運動來保持自己的體能,但是如果任由這樣發展下去,他的其他技巧,諸如射擊,搏鬥,駕駛等等戰鬥技巧都會出現不可避免的生疏,那些技能全都是需要依靠高強度戰鬥來保持水準的,並不是說學會了一次之後,就一輩子不忘。

這也是教授那種老怪物讓人覺得可怕的原因,他幹了一輩子特工,就算體能也許不如壯年人,但是就經驗和技巧而言,已經到了讓人生畏的地步。

不知道這個怪物教授去沒去美國找金榮萬。

“沙巴沙巴,聽大克勞斯說,你成了他的副官?”遠處的湖邊正準備駕駛小船和蔣震一樣來釣魚的中年人,對蔣震的方向叫嚷了一句。

蔣震懶洋洋的擡起手臂晃了晃:“我現在還是個囚犯!杜尼。”

“但是大克勞斯已經把你要留在這裏的事宣揚的滿小鎮都知道了,鎮長說他準備幫你開個慶祝晚宴。”叫杜尼的中年人操作著他的獨木舟慢慢朝蔣震這裏靠近:“當大克勞斯的副官也不錯,除了那輛警車有些破。”

其實大克勞斯的警車並不破,只不過任何汽車長期呆在北極圈這種低溫環境下,小故障頻發是不可避免的事,大克勞斯總說他的吉普警車是破爛,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認可大克勞斯的警察的確是輛破車。

“這個時候你不該做社區勞動嗎?”杜尼把船與蔣震的船靠在一起,然後把自己的煙鬥裝好煙絲遞給蔣震問道。

蔣震接過煙鬥叼在嘴裏點燃,吸了一口粗礪的煙草說道:“我現在就在勞動,幫老漢斯家釣魚。”

杜尼自己擰開隨身攜帶的酒瓶,朝嘴裏灌了一口自己釀的高度啤酒,重重哈了一口氣說道:“按照你現在的勞動方式,老漢斯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吃到你釣的魚了。”

眼下是九月份,無論是北極探險者還是遊客,全都是淡季,沒人來羅瓦涅米,要等到六月份和十一月份十二月份時,才會蜂湧來一大批遊客和探險者,所以鎮上的居民現在都很閑,把馴鹿的食物備足,就可以出來釣魚喝酒,看到蔣震和杜尼在湖面上,很快,其他男人也都劃著各自的小船湊了過來,說是釣魚,實際上就是在悠閑的午後聚在湖面上喝酒閑聊。

連大克勞斯都借了個小船湊了過來,美其名曰說他來維持羅瓦涅米男人的集會秩序。

“沙巴沙巴,你是哪的人?亞洲什麽地方?”一個留著絡腮胡子披散長發的大漢,一邊給自己裝著煙鬥,一邊對蔣震問道,他的形象如果去扮演海盜或者什麽其他反派人物,簡直都不需要化妝,非常形象,來旅遊的遊客都不會和他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