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家

其實蔣震在喪鐘小隊那段時間,也曾擁有過這樣一個私人保險櫃,而且這種保險櫃其實並沒有什麽高科技加密技巧,只需要轉動鎖具輸入一組老式機械密碼就能打開,當然,喪鐘的成員也不會用它來存放現金或者支票,因為酬金都會有負責喪鐘小隊基金的富翁來幫他們打理,大多數人其實都把它當成自己兒時一樣的秘密盒子,放一些自己覺得值得特殊對待的物品。

蔣震的保險櫃當初只放了半包國產白沙煙,每次任務回來都會特意打開,取出一支已經幹透了的白沙煙點燃吸一口。

老二摩擦器的保險櫃放了秀蘭·鄧波兒和瑞士模特萊娜·瑟德貝裏的《花花公子》照片,那是他青春期時的夢中情人。

劊子手的保險櫃裏是一根屬於他爺爺,英國最後一名劊子手的行刑絞繩,惡霸犬的保險櫃裏是他兒子畫給他的第一幅畫,黃疸的保險櫃裏是一串永遠不會再用到的鑰匙……

總之,這些保險櫃,是任務中的喪鐘小隊成員無法帶去戰場,卻又對他們有深刻意義的東西。

“把雷管拆除吧,不需要,那些黑鬼不會再找麻煩。”蔣震望著面前這些最多電腦主機大小的迷你保險櫃,對喬迪認真地說道:“喪鐘還有人活著。”

“甜嘴兒說,很多人死了,任務失敗,包括隊長冰人和副隊長傳教士。”喬迪側過臉看向蔣震:“他們說你離開了。”

蔣震拍拍喬迪的肩膀:“沒錯,我的確曾離開,但是現在我回來了。”

喬迪走過去解開保險櫃外圍纏繞的雷管,又把自己身上纏著的雷管也都卸下,徹底關掉引爆器,蔣震對喬迪問道:

“你是怎麽加入喪鐘的?我是說,喪鐘小隊一向只有三名非戰鬥成員,賭徒,富翁,甜嘴兒。”

“我……”喬迪有些失落的從脖頸處掏出自己的士兵牌:“其實我只是個臨時隊員,活動地點只限於這處基地,他們出任務不會帶上我,這塊士兵牌看起來和你的一模一樣,但是實際上卻沒有定位系統,是我讓甜嘴兒幫我做的贗品。”

“我是在問你,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蒙羅維亞四個月前發生了一起大範圍的拉沙熱病毒傳播事件,我因為在服役時擔任過救護兵,所以被灰石公司從安哥拉的恩紮拉基地派遣過來,負責這個基地喪鐘小隊的衛生工作,避免基地人員被拉沙熱感染。”喬迪·鮑威爾對蔣震沮喪地說道:“我……只能算是個基地清潔工。”

蔣震對喬迪拍拍肩膀說道:“沒關系,你能喊出‘我阻止不了基地被放棄,喪鐘被屠殺,但是我能做到,帶著我戰友們心愛的東西,去天堂和他們會合’,就和喪鐘的那些正式隊員沒有區別,至少你和他們一樣有足夠多的勇氣。”

兩個人從小教堂的地下室重返地上,再次走出教堂時,喬迪看到基地院內的場景是四個穿著利比裏亞土灰色警察制服的黑鬼此時正指揮著一些黑人清理地上的屍體和血跡,還有一些黑人則正乖乖的把他們之前從基地搶走的東西送回來,看向蔣震時,眼睛裏再次充滿了當初喪鐘駐紮時的畏懼。

“警察怎麽會來這裏?”喬迪看到警察時,明顯有些大腦當機,而且警察居然對死掉了這麽多黑人無動於衷。

蔣震倒是完全不覺得驚訝,而是看向了警察旁邊的小醜,嘴裏悠然說道:“這就是有個頭腦冷靜的副隊長的好處。”

小醜不急不緩的踩著地面上的鮮血走過來,對蔣震說道:“我去了最近的警察局,為那位局長的賬戶打了五千美金。”

“然後呢?”喬迪在旁邊好奇的問了一句。

小醜掃了他一眼,禮貌的笑笑:“然後他告訴所有人,這些死者全部都死於傳染病,而不是被人謀殺。”

“我還多幹了一件事。”兔子邦尼戴著一個利比裏亞特產的寬額圖騰面具,好像一個瘋瘋癲癲的非洲巫師一樣走過來插嘴:“我報警說這裏被當地人搶劫,看在五千塊美金的面子上,那位局長先生還打發了警察過來幫我們追繳失物。”

“他們也曾是喪鐘小隊的成員?”喬迪對蔣震詢問小醜和兔子邦尼的來歷。

蔣震搖搖頭:“不,他們不是喪鐘的成員,他們是合唱團的兩位副隊長先生。”

……

賭徒和富翁兩位喪鐘小隊非戰鬥成員趕到蒙羅維亞時,是蔣震他們趕到基地第二天的上午,整個基地已經被那些黑人打掃的井井有條,哪怕院子裏的一片紙屑都被他們跪在地上撿起來收好。

蔣震見過賭徒,但是沒見過富翁,富翁是一個明顯帶有東歐特征的白種人,白金色的短發,擁有灰藍色的眼睛,而且年紀最多也就在三十歲左右。

“好久不見,城管。”賭徒仍然是那張如同灰狼一樣狹長的臉孔和和煦的笑容,他一屁股坐到會議室長桌的桌面上,對蔣震指了一下富翁:“我想你沒見過富翁,亞歷山大·門羅,富翁,這是城管,喪鐘的前隊員,不過看起來現在他歸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