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凱撒還未征服世界，艷後也還未迷倒他

對懷特看守所的獄卒們來說，單人間的弗蘭克·金這段時間的表現並沒有之前獄卒長說的那麽可怕，他和其他囚犯一樣，購買食物，看書，收聽廣播，吸煙，唯一不算缺點的缺點就是，這個黃種人似乎過了最初的幾天之後就厭倦了放風，大多數時候都窩在單人間裏翻看雜志，收聽收音機廣播。

不過沒人注意到，蔣震那台老式收音機的廣播頻道從打開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變過，永遠都停在FM106頻道。

那些獄卒也沒有注意到，蔣震用香煙和止咳藥水在其他囚犯手裏換來了一些小玩意，一個從數字收音機上拆下來的迷你晶體振蕩器和一個音頻變壓器，一塊普通的印刷電路板，一副耳機和一個耳機插頭，一個電子表上拆下來的9V電池槽和9V電池，幾根舊耳機的絕緣線，一組金屬夾跳線。

擁有收音機不違反看守所規定，耳機，電子表等等都不違反規定，但是把它們換種方式組裝在一起，就不一定了。

蔣震用這些交換來的小玩意拼湊成了一個極其簡陋的無線電波發射器，組裝完成後，就一直等待著FM106頻道傳來一些不一樣的聲音。

今晚，蔣震正在床上翻看體育雜志，收音機裏講解基督教義的節目播放結束之後，並沒有和之前一樣播放雅歌，而是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幾秒鐘之後，一個女聲在廣播裏響起：“CQ，CQ，CQ，這裏是FM106，我是合唱團的瑪莉亞，現在開始廣播。”

蔣震本來半眯的眼睛迅速掙開，從床邊的縫隙小心的取出只有半個手掌大小的簡陋發射器。

把收音機從矮桌上拿起來，把發射器連帶的耳機插頭接入收音機的插孔，再把那副耳機的插頭插入發射器，接好之後蔣震把耳機戴好，先是輕輕用手指有節奏的敲了敲耳機的微型麥克風，這種簡陋發射器因為沒有天線和地線的緣故，人聲最多只能傳播二十米，再遠就無法聽清，所以蔣震選擇了用音頻變壓器能更好調幅，更遠傳播的敲擊聲來傳遞消息，摩斯電碼。

這種更易於變壓器匹配的單節聲音能在空氣中傳播的更遠一些，不過蔣震也並不敢保證能傳出太遠，一百米也已經是極限。

洛芙拉說完第一句之後，在小醜的示意下停頓了十五秒，然後，車載電台的接收器裏，響起了有些雜音的“噠噠”聲，或長或短。

小醜等待敲擊聲結束之後，對洛芙拉說道：“城管說他收到，讓我們繼續說下去。”

“他用什麽來發出的摩斯電碼？”洛芙拉聽到接收器裏響起的那些噠噠聲，已經真正愣住了，雖然懷特看守所的確沒有聯邦監獄森嚴，但是不可能為犯人提供任何通信設備，一個能接收廣播的收音機已經是極限，但是現在，城管居然在一個看守所裏，用摩斯電碼的方式，與自己進行交流？

“隨便一個學過點兒電子知識的人都能辦到，這在美國監獄裏只是很常見的情況。”小醜完全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對洛芙拉繼續說道：“把這段時間我們兩個的調查情況如實說出來，我猜城管的那個發射器電池最多能堅持半小時。”

洛芙拉拋掉腦海中的驚訝，從當天和蔣震分開之後開始說起，把自己兩人趕往巴爾的摩，調查查利·伯納德，在通信公司與一名對手交手，再發現查利·伯納德的妻子三月前辭職加入一家高薪公司，查到那個公司的幕後老板，飛往巴林調查那位古達麥王子，發現和小醜交手的人居然是古達麥王子的保鏢，兩人回克裏夫蘭，與蔣震聯系等等這些事全都說了出來，最後詢問蔣震接下來如何做。

接收器裏一直沒有響起蔣震的回應，洛芙拉看向小醜：“會不會他被獄卒發現？或者接收器出了問題？”

“不會，他在思考。”小醜叼著香煙，看著五十米外懷特看守所的大門，語氣輕松地說道：“這種事，怎麽可能那麽快就消化完。”

直到十幾分鐘之後，車載電台接收器裏才響起了蔣震噠噠聲的回應：“告訴小醜，凱撒還未征服世界，克裏奧帕特拉七世也還未迷倒他。結束通聯。”

隨著這段摩斯電碼結束，接收器裏就再也沒有聲音，洛芙拉看向小醜，發現小醜取出一張便簽紙，把剛剛那句話原原本本的用英語抄在了紙上，然後盯著這張紙陷入了思考。

這一次，小醜的思考比蔣震還要漫長，半個多小時之後，小醜才側過臉看向靜靜等待的洛芙拉：“抱歉，想了很久才搞清楚這句話的意思。”

“我沒有打擾你，就是為了讓你想清楚，到底這句話哪裏讓你迷惑，只是一句《凱撒傳》上的話而已。”

“第一個疑惑，城管明明知道我在你身邊，為什麽還要單獨說一句，告訴小醜這樣的廢話。第二個疑惑，埃及艷後克裏奧帕特拉七世的身份，第三個疑惑，最後的那個他是誰，”小醜對洛芙拉說道：“想要搞清楚這些疑惑，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