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錫匠(第7/8頁)

“南西?”雷恩轉頭呼叫他的秘書。

“局長將接見他排在你的行事歷上,雷恩博士。”

“好的,古德烈博士。”雷恩微笑道,“請進來。”克拉克估量古德烈後才坐下。

“想喝點咖啡嗎?”古德烈問道。

“小子,如果你想在這裏工作的話,你最好能習慣真的咖啡,隨便找張椅子坐。你確定不要喝咖啡嗎?”

“長官,我想我還是不要。”

“好的。”雷恩在他的馬克杯裏倒點咖啡,然後坐在他的辦公桌後。“那麽你在這個迷宮做什麽呢?”

“短期而言,是想找一份工作。我的論文主題是有關於情報作業,以及有關於情報界的歷史和展望。我需要在這邊查看一些資料,以完成現在在甘灑迪學院作的一篇論文,然後我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做一下真正的情報作業。”

雷恩點點頭。這句話聽起來真耳熟。“你的安全等級呢?”

“最近白宮發給我更高的安全等級。我過去的‘機密等級’是因為我在甘灑迪學院的工作需要看一些總統的档案,最主要在華盛頓特區,但一些在波士頓的資料依然是機密的。我甚至還是外交事務觀察學院對於古巴危機評論的小組成員之一。”

“布雷索博士的傑作?”

“沒錯。”

“我並不完全同意布雷索博士的結論,但他的工作倒是花了極多的時間研究,”雷恩舉起他的馬克杯致意。

古德烈其實寫了這篇報告其中大半的文字,包括最後的結論。“您對結論有何不贊同之處——如果我能問的話?”

“赫魯雪夫的行為在基本上是非理性化的。我認為——還有一些記錄支持——他將導彈放在古巴是因為沖動,而非理性的行為。”

“我不同意這一點。這篇報告裏指出,蘇聯最基本的關切是我們布署在歐洲的中程核導彈,特別是那些部署在土耳其的導彈。所以我們很合乎邏輯地推論道,蘇聯在古巴部署中程核導彈只是為了達成全球性的均勢。”

“你的資料並不完全。”雷恩說道。

“例如呢?”古德烈隱藏著怒意說道。

“例如我們從潘科夫斯基及其他人所獲得的情報。這些文件仍然尚未解密,並且還要再等二十年後才有可能解禁。”

“這些文件要等五十年才能解禁嗎,是不是太長了一點?”

“的確如此。”雷恩同意道。“但這卻有充分的理由。其中一些資料仍然是……不算是敏感的東西,但泄露這些內容卻足以讓我們對敵人玩的一些花樣被發現。”

“這是不是有一點過於極端?”古德烈盡可能平息怒氣地問道。

“讓我們假設,中情局有一名代號為香蕉的間諜在那時代工作過。現在他雖然已經死了——假設說他年老而死——但也許還有一名梨子間諜被香蕉所吸收,而此時依然在運作之中。如果蘇聯人發現香蕉是何人的話,這麽一來就很可能給他們一個線索。同時你也必須考慮數種傳遞情報的方式。人們玩棒球已經有一百五十年的歷史了,但慢速球仍然還是有人打不到。我曾經也跟你的想法一樣,小古。你會學到這裏的做事方式都有他們一定的道理。”

你已經陷於這個體制之中,古德烈暗想。

“順便一提,你若注意到赫魯曉夫最後一批錄音帶的內容,就可以證明布雷索博士的某些觀點是錯誤的——他的另一個觀點。”

“是哪一個觀點呢?”

“讓我們假設肯尼迪總統在1961年的春天獲得一份很珍貴的情報,情報指出赫魯曉夫想要改變整個蘇聯的體制。畢竟他在1958年成功地掌握了紅軍的勢力,而現在他正試圖改革整個共黨。讓我們假設肯尼迪知道這一點,而又有人建議他如果能推蘇聯一把的話,或許我們在60年代就能發生美蘇和解的情況。三十年前,也就是說三十年前就有蘇聯的新思維。讓我們再假設一切事情都發生了,而肯尼迪總統卻臨時取消他的計劃,因為他認為基於政治的理由這樣做會有不利的影響……這一切則表示60年代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大錯誤。越戰及一切事情,者是一個大錯誤。”

“我不能相信這一點。我曾經讀過所有的档案。這種觀點跟我們所知的並不一致——”

“政客會言行一致,信守諾言?”雷恩打斷古德烈的話。“這倒是相當新穎的想法。”

“你是說這一切都真的發生了嗎·——”

“這只是一個假設。”雷恩揚起眉毛說道。老天,這所有一切的資料都在局裏,等著某人去把它們整理。這件工作一直沒有人去做,只是另一個更棘手更麻煩的問題。但他擔心的那部分資料現在正在這棟建築時他將把歷史留給歷史學家……直到某一天,他會回到他歷史的老本行。什麽時候他才能這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