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警察與王室(第4/12頁)

今天,在白金漢宮附近,一位美國遊客見義勇為,挫敗了一次圖謀行刺威爾士親王和王妃殿下的不軌行動,歷史學者約翰?帕特裏克?瑞安原是美國海軍陸戰隊少尉。他赤手空舉沖進發生在詹姆斯公園林蔭道的酣戰之中。百余名倫敦市民親眼目睹這一情景,不由得目瞪口呆。瑞安今年31歲,家住馬裏蘭州安納波利斯。他一舉打傷一個帶搶的匪徒,奪過武器,打死了又一個匪徒。混戰中他自己也身受重傷。他已被救護車送往聖托馬斯醫院,由查爾斯?斯科特博士為他成功地施行了急救手術。

據報告,還有一個恐怖主義分子已經逃離現場,沿著公園林蔭道向東逃竄,後又往北拐進馬爾巴勒路。

警方高級人士一致認為:如果不是瑞安見義勇為,拔刀相助,殿下夫婦將身遭不測。

瑞安翻過一版,還看見另一幅自己的彩色照片。那是他從匡蒂科畢業時候拍的,那時他身著高領藍色軍裝,佩帶兩道閃閃發光的肩章,腰懸古劍,真是榮光煥發,威風凜凜。他拍的好照片不多,這是其中一張。他不由得沖著自己笑了笑。

“他們從哪兒搞到的?”

“噢,您在海軍陸戰隊的夥伴們幫了很大的忙。事實上,你們有艘軍艦——航空母艦還是什麽——眼下正在普茨茅斯港。我知道您原來的同事現在正在痛飲免費啤酒呢。”

瑞安對此大笑了起來。他拿起《泰晤士報》。它的標題未作渲染。

今天下午,威爾士親王和王妃死裏逃生。三名或者四名恐怖主義分子攜帶手榴彈和沖鋒槍,伏擊了他們的座車。只是由於J ?P ?瑞安的英勇幹預,才打破了他們精心策劃的方案。瑞安原是美國海軍陸戰隊少尉,現為歷史學家……

瑞安有信手翻到社論版。有出版商簽名的社論一面強烈要求進行復仇,一面贊揚瑞安,贊揚美國,贊揚美國海軍陸戰隊並感謝偉大的上帝對親王全家的護祐,文章語氣莊重,詞藻華麗,與羅馬教皇的教諭相比也毫不遜色。

“在看關於您的報道?”瑞安擡起頭來,查爾斯?斯科特博士拿著一個病歷夾,站在他床頭。

“這是我第一次上報紙。”瑞安放下報紙。

“應該上報紙。看來睡一覺對您大有好處。感覺怎麽樣?”

“就事論事說,現在反而不好。您看呢?”瑞安問道。

“脈搏和體溫正常——差不多正常,臉色也不錯。運氣好的話也不會出現術後感染。當然,對此不應麻痹大意。”醫生說:“疼得厲害嗎?”

“疼,但死不了。”端安小心翼翼回答。

“您是兩小時前用的藥,我希望您不會是那種拒絕用止痛藥的笨蛋吧?”

“可我不願用止痛藥。”瑞安接著又慢吞吞地說:“博士,我已用了兩次了。第一次,他們給的劑量太大,結果——差點兒醒不過來。我想你懂我的意思。”

瑞安在海軍陸戰隊裏只呆過短短的三個月。在一次飛行訓練中,由於那架直升飛機撞上了格蘭特海岸,結果他背部受傷,送進了華盛頓郊外的貝塞斯達海軍治療中心。那兒的醫生用止痛藥太大方,於是瑞安多住了兩個星期醫院。他可不想再來這麽一次。

查爾斯?斯科特博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想是的。總而言之,手臂是您的。”他在那只病歷夾上做了些記錄。護士進來了,“把床搖高一點。”

瑞安剛才沒注意,拴住他手臂的架子是圓的。床頭一擡起,他的手臂便落下來,形成一個很舒適的角度。醫生從眼鏡上面看了看瑞安的手指。

“您活動活動手指看,行嗎?”瑞安照他說的做了,“好。非常好。我想神經一點兒也沒有損壞。瑞安博士,我開的藥藥性較溫和,只是為了別讓它疼得太厲害。但我要求您服用我開的藥。”斯科特的臉轉過來,直對著瑞安,“我還從來沒讓病人對麻醉劑上過癌,也不打算讓您破例。別鉆牛角尖:傷痛和不適會阻礙您康復——除非您是想在這醫院裏多呆上幾個月?”

“我明白了!查爾斯博士。”

“行啦!”外科醫生微笑道:“要是您覺得需要用藥性強一些的藥,我整天在這兒,只要按鈴招呼凱蒂微克護士就行。”那姑娘微微一笑。

“能弄點吃的嗎?”

“您看您吃得下嗎?”

要是吃不下,凱蒂微克大概也會樂意幫他倒掉的,“醫生,都36個小時了,我只吃過一點少得可憐的早餐和一頓簡單的中餐。”

“好吧,吃點容易消化的東西試試。”他又往病歷夾上記了一筆,卻飛快地看了凱蒂微克一眼,意思是說:照看一下他。她點了點頭。

斯科特嚴厲地看了瑞安一眼,“我不是預先唬您,不適將會延緩您康復。照我說的辦,我們一星期就可以讓您下床,兩星期就能讓您出院——或許。但您必須嚴格照我說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