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見面(第3/7頁)

他工作一直很賣力,他做了一個男人應當做的一切。但有些事情知道時已經太晚,已經無法挽回。他的妻子當時只有叁十七歲,仍然算得上年輕漂亮。她患了乳癌,動過幾次手術,花了不少錢,但病情一直未能見好,反而越發嚴重,最後不幸死去。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沈重的打擊。然而禍不單行,他的獨生子又被徵兵去了越南,兩周之後戰死在那。他開始酗酒,以此消愁。多麗絲也有自己的苦惱,父親對她的事不了解,也不同情。每當她夜晚回來,看著她衣衫不整的樣子,總是對她大加責罵,話說得很難聽。

有一天,他突然明白了什麽,駕車來到了警察局,當著大家的面把自己責怪了一頓,希望警方能幫助他把女兒找回來,並答應以後再不責罵她。但是,多麗絲已經失蹤,警方盡了一切努力,仍毫無結果。兩年多來,他一直與酒瓶為伍,身體和精神每況愈下。有兩個工友曾勸過他,但收效不大。當地牧師是這個家唯一的常客。

雷蒙。布朗身體一天天消瘦下去,酒量略微減少,他也在努力戒酒。既然他是個男子漢,就不得不面對自己孤獨的現實,盡量應付面前的局面。他知道,在孤獨中保持自己的尊嚴並沒有多少價值,但他現在也只剩下這點尊嚴了。祈禱有時也發揮些作用,在那些不斷重復的話語中他常常不自覺地睡去,但無法夢見那些曾給他帶來溫暖的家人。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他在發燒,全身被汗水濕透。正在這時,電話鈴響了。

“喂?”

“喂,是雷蒙。布朗嗎?”

“是我,你是誰?”他緊閉著兩眼問道。

“我叫莎拉。羅森,是巴爾的摩一家醫院的醫生,我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工作。”

“有什麽事?”他睜開了眼睛,凝視著天花板,光禿禿的白色正反映出他生活的空虛。

他突然感到恐懼。為什麽一位巴爾的摩的醫生會給他打電話?他正努力思索著,只聽見電話的聲音說道:“布朗先生,我這兒有人想和你說話。”

“哦!”接著,電話中一陣沈默,似乎突然斷了線。但實際上電話並沒有掛斷。

“我不能。”

“不會失去什麽的,親愛的。”莎拉說道,把話筒遞給她。“他是父親,你要相信他。”

多麗絲接過話筒,用雙手抓著它貼緊自己的臉邊,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是爸爸嗎?”

從千裏之外傳來的這低微的聲音像教堂的鐘聲一樣清晰。他吸了叁口氣才做出了回答,那是一聲嗚咽。

“多麗嗎?”

“是我,爸爸,對不起。”

“好嗎,孩子?”“我很好,爸爸。”話盡管說得不太適宜,但也不是撒謊。

“在哪兒?”“請等一下,”接著,話筒的聲音變了。“布朗先生,我是羅森醫生。”

“她在那兒嗎?”“是的,布朗先生。我們給她治療了一個星期,她現在有病,但很快就會好起來,你聽見我的話嗎?她很快就會痊愈的。”

他在抓自己的胸膛。布朗先生不是一位鐵石心腸的人。此時的呼吸變成了痛苦的哽咽,一位醫生可能很難感覺得出來。

“她還好吧?”他焦慮地問道。

“她正逐漸好起來。”莎拉向他保證說:“這一點毫無疑問,請相信我的話,好嗎?”

“啊,上帝!們在什麽地方?”“布朗先生,你現在還不能見到她,待她痊愈之後,我們一定帶她去見你。在你們見面之前,我本來不想給你打電話的,可是,可是我們不能不給你打電話,我希望你能了解。”

兩分鐘之後莎拉才聽到了話筒中的回音,那聲音使她深受感動。她從墳墓中救出了兩條生命。

“她真的沒事嗎?”

“她過去過得不好,布朗先生,但我向你保證,她一定會痊愈的。我是一個很好的醫生,知道嗎?我不會對你說沒有把握的話的。”

“讓我再和她說幾句話,好嗎?”

莎拉把話筒遞給多麗絲,接著,四個人都哭了起來。莎拉和桑迪感到很高興,互相擁抱起來,感受著她們戰勝世界上的殘酷之後所享受到的勝利與幸福。

鮑勃。賴特把車開進西街的停車場。這所謂的西街原來是一條位於白宮和行政辦公大樓之間的街道,而今已經封閉。他下了車,朝辦公大樓走去。行政辦公大樓也許是華盛頓最難看的建之一,政府的許多辦公機構部曾經設在面,比如國務院、作戰部、海軍部等等。

賴特來到二樓總統國家安全事務特別助理羅傑。麥肯齊的辦公室。這種“特別”

地位使他不恰當地成為了一名二線官員。這位安全顧問的辦公室設在白宮西廂的一個角落,向他報告的人員的辦公室設在其他地方。雖然由於遠離權力機構,但並沒有減低這些辦公室傲慢的地位。為了突出自己的重要性,麥肯齊必須有自己的辦事人員。賴特認為,盡管麥肯齊不是一個壞人,並且相當聰明能幹,但他仍然嫉妒自己的地位。如果在封建時期,他可能會是一名王室大臣的顧問。他自己也應該有自己的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