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鍛煉(第3/9頁)

“我一定要告訴你嗎?海岸沿線有不少防空炮兵陣地,足以把天空炸個烏煙瘴氣;還有相當多的SA-二飛彈基地分布在各處,對快速的飛機來說都十分危險,卡西米爾,更不用說直升機了。當然,一兩架營救飛機是可行的,但大型空運實在是太冒險了。我們在觀察大頭針行動時完全經歷了這種情況,還記得嗎?”

“那兒距海邊只有三十哩。”

“直線飛行來回要十五至二十分鐘,他們無法做到,卡西米爾。我親自研究過威脅分布圖,我確定的最佳路線——這是你的工作,卡西米爾,但我也懂一點,好嗎?航程是二十五分鐘,而且我認為不適合在白晝飛行。”

“我們可以使用B-五二先炸出一條走廊。”波杜爾斯基建議說。他從來不是世界上最清醒的人。

“我以為你不願意搞得太過招搖,”葛萊說道:“聽我說,真正的壞消息是大家對這次任務沒有多少熱情。大頭針失敗後……”

“那又不是我們的錯!”波杜爾斯基插嘴辯駁。

“我知道不是我們的錯,卡西米爾。”葛萊耐心地說。波杜爾斯基總是一個熱情的支持者。

“它應該是可行的。”卡西米爾叫了起來。

三個人都俯身觀看著空偵照片。這是一組很好的照片,兩張是衛星拍攝的,兩張是SR-七一型黑馬偵察機拍攝的,還有三張是最近由水牛射獵者偵察機拍攝的小傾斜度航空照片。營地面積為兩百平方公尺,成正方形,無疑完全符合東方國家建安全設施手冊中所述的要求。營地的每個角有一個防衛塔樓,每樓高十公尺,有一鐵頂,可以防止北越軍隊使用的制式RPD輕機槍被雨淋濕,這種機槍是一種老式俄制武器。鐵絲網內有三座大型建和兩座小型建。他們認為,在三座大型建物中的一座面,收押著二十名美國軍官,軍階都在中校以上,因為這是一個特殊的戰俘營。

水牛射獵者的照片首先引起了葛萊將軍的注意。有一張很清晰地顯示出美國空軍羅賓。紮卡賴亞斯上校的面孔。他的F-一0五G野鼬戰機在十四個月以前被擊落,北越曾報導說他和他的武器系統控制員均被擊斃,甚至還登出了他的體的照片。

這個戰俘營的秘密名稱叫做綠色發報機,而知道這一名稱的人很少,男女加起來不到五十人。它獨立於較為出名的河內希爾頓戰俘營之外,後者可以接受美國公民的參觀探訪。自從那次大規模的大頭針行動對西江戰俘營偷襲失敗之後,幾乎所有美國戰俘都被集中到了河內希爾頓營中。而綠色發報機因座落在偏僻荒涼的山區,人跡罕至,又從未正式披露過,是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戰俘營。然而,不論戰爭的結果如何,美國都希望它的飛行員能返回自己的國家。這個戰俘營之所以秘密設在這樣一個地方,那就意味著有些人將永遠不能回國。一次戰爭傷亡統計研究報告表明,這方面存在著一種可怕的不正常現象:已公布的高階飛官陣亡人數要高於低階飛官的陣亡者。眾所周知,敵方有良好的情報來源,其中不少存在於美國“和平”運動之中,這些人專門提供美軍高級軍官的档案資料,比如說他們的姓名,他們的知識領域以及他們兼任的其他職務等等。這些軍官很可能被拘留在一個特殊的地方,而北越會利用他們掌握的知識作為向他們的俄國老板討價還價的資本。他們將這些戰俘所掌握約有關特殊戰略意義的知識當作商品賣給他們的俄國老板,以取得這個後台國家繼續不斷的支持和援助,因為在當前世界上新的緩和氣氛中,這個國家漸漸對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失去了興趣。因此,他們必須耍弄各種花招。

“有種!”麥斯威爾贊嘆道。那三張照片都顯示了那人的面孔,他正在仰望偵察機上的攝影機。第三張照片上有一個衛兵正用槍托打向那個美國人的後背。那人的面孔清晰可見,他正是紮卡賴亞斯上校。

“這個人是個俄國佬。”卡西米爾。波杜爾斯基說道,同時用手指了指偵察機拍攝的照片。那軍服可以明顯地說明這一點。

他們知道卡西米爾在想什麽。這位過去波蘭駐華盛頓大使的兒子,從其家族而論是一位伯爵,一個曾經同約翰。索比耶斯基國王並肩戰鬥過的家族的後裔。他的家族因為納粹的占領而在分界線的一邊與其他波蘭貴族一起覆滅,而在分界線的另一邊則被卡廷森林的俄國人屠殺,在那,他的兩個哥哥在參加了那次短暫而徒勞無益的兩面作戰之後也被人謀殺了(編注:俄軍在和納粹瓜分了波蘭之後,曾在卡廷森林大規模屠殺波蘭軍官)。一九四一年,波杜爾斯基在從普林斯頓大學畢業後的第二天,就加入了美國海軍,成為一名飛行員,有了一個新的國家和一個新的職業,並用自己的榮譽和技能為其服務效命。他現在的憤怒比任何時侯都更加強烈,因為很快地就要被迫退休了。葛萊知道其中的原因。他那纖弱得出奇的雙手因患有關節炎而變得扭曲,盡管他極力掩飾這一點,但下一次身體檢查就會使他永遠退出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