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8

十幾天以後,在重慶軍統局大門口,赫然走來一個身穿長衫、個子高高的人。他站在大樓門前,感慨萬千地看著樓頂上懸掛的國旗。

站崗的哨兵見了,忍不住過來問:“哎,你是幹什麽的?”

陳一鳴掃了一眼哨兵,悶聲回答:“我找戴老板。”

哨兵一聽愣住了:“你找戴老板?你是誰?”

“我是陳一鳴。”

“陳一鳴?你就是報紙上報道過的那個陳一鳴?”

“對,我就是陳一鳴。”

“你……你不是死了嗎?”

“誰說我死了?!”

“你不是被日本人抓去—”

“少啰唆,你倒是放不放我進去?!”

“好好好,您稍等,我這就報告。”值班的哨兵聽了,趕緊抓起了電話。

幾分鐘以後,被一塊黑布罩住腦袋的陳一鳴在幾個憲兵的押解下進了一間屋子。他剛坐下,就被蜂擁而來的打手一下子按在了椅子上,並且給戴上了手銬。隨後,他頭上蒙的黑布被摘了下來。

陳一鳴半睜著眼睛,努力適應這裏的光線,這才發現,他居然被押進了審訊室。陳一鳴正要說話,一個打手便沖過來,一拳打在陳一鳴的胸口上,陳一鳴一下子便仰倒在地上!

那個打手說:“說!共匪到底給了你什麽任務?!”

陳一鳴呸地吐出嘴裏的血,大聲地回了一句:“我沒有任務!”

那個打手又說:“你敢嘴硬?”

打手說完,另外幾個打手便沖過來又是一頓拳打腳踢。隨後,陳一鳴的頭就被按進了水池子裏!

陳一鳴努力地憋著氣,以免池子的水嗆進自己的鼻子裏。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身後的一個打手猛地飛起一腳,準確地踢在陳一鳴的襠部。

陳一鳴在水裏立刻張大了嘴,隨後便被池子裏的水嗆得噴出血來。打手們過了一會兒,又把陳一鳴的頭從水裏拽了出來!

那打手狠狠地說:“說?!你是怎麽跟共匪勾結的?!”

誰知沒等陳一鳴回答,打手們便立刻圍上來,對陳一鳴又是一頓拳打腳踢,陳一鳴勉強地挺起來晃了晃,便一頭紮在地上昏了過去!

過了十幾分鐘,那個負責刑訊的打手興高采烈地敲開了毛人鳳辦公室的門—

打手道:“報告,毛先生。”

毛人鳳說:“怎麽,有結果了?”

打手聽罷,高高興興地拿出了審訊筆錄:“毛先生,陳一鳴已經在筆錄上簽字了?”

“什麽,簽字了?像陳一鳴這樣的人也會屈服?”毛人鳳聽了,很不相信地看著對方。

打手見狀,討好地笑了笑:“嘿嘿,毛先生,陳一鳴已經被我們打暈了。我們是在他昏迷的時候,抓住他的手在審訊筆錄上按的手印兒!”

毛人鳳聽罷,望著打手不由得笑了:“我諒你們也不會有這樣的本事。”

毛人鳳說著,伸手拿過來看了看,不覺笑了笑:“行了,有這個就行了。憑著這一張紙,也足夠判他死罪了。審訊筆錄留下,你可以走了!”

“是,毛先生。”打手應了一聲,點頭哈腰地走了。

打手走了以後,毛人鳳拿著審訊筆錄很快便去了戴笠的辦公室。

毛人鳳高興地說:“老板,已經全部搞定了。”

戴笠聽罷,臉上立刻現出了笑容:“是嗎,這麽痛快?齊五,馬上去軍法處開死刑判決書,我來簽字。”

毛人鳳道:“是。”

毛人鳳應聲要走,戴笠又叫住了他。

戴笠道:“幹掉陳一鳴那夥人,算是了卻了我的一塊心病啊!齊五,此事要越快越好,一定要注意保密!”

毛人鳳答:“是!”

毛人鳳說完,很快就走了。回到辦公室以後,他立刻叫來了田伯濤。

毛人鳳說:“伯濤,口袋裏是有關陳一鳴等人的材料,你馬上回去整理一下送到軍法處;順便起草一份判決書,陳一鳴等七人一律死刑!”

田伯濤看了一眼毛人鳳說:“哦……是。”

田伯濤愣了一下,便趕緊拿起資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