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4

單說第二天在重慶軍統的辦公室裏,毛人鳳望著田伯濤卻一臉的陰郁。

毛人鳳問:“消息可靠嗎?”

田伯濤答:“非常可靠,南京站已經進行過核實。陳一鳴目前是被共黨遊擊隊救出,去的方向是華東新四軍根據地。”

毛人鳳聽罷,不由得愣了:“共黨……怎麽會去救他呢?”

田伯濤道:“這……屬下還不清楚。據說,共黨因此損失了代號布谷鳥的功勛特工,這個布谷鳥打入日本中村特務機關已經很多年了。”

毛人鳳聽了,突然有所醒悟:“我明白了,怪不得共黨會搞到日本人絕密的‘天字號計劃’,原來是因為有這個布谷鳥,這回他們的損失可就大了。唉,你說,共黨為什麽要救陳一鳴?”

田伯濤說:“這……屬下還分析不出來。但是據南京站傳來的消息,陳一鳴在執行前兩次任務時就得到過共黨的幫助,或許是國共聯合抗戰的緣故?”

毛人鳳聽了點點頭,卻還是有些不相信:“這麽說,陳一鳴真的跟共黨沒有關系?”

田伯濤聽罷愣了愣,回答:“從陳一鳴一貫的思想表現來看,他……不可能支持共黨。”

毛人鳳聽了嘆口氣,不免踱起步來:“是呀,我也不太相信連他會投靠中共。陳一鳴不過是志向當嶽飛的傻瓜,他是不會輕易被共黨收買的。可是,他怎麽會跟共黨有聯系呢?再說,共黨救他又有什麽用,難道……共黨也打算要他搞行動?可是他的羽翼已經被我們剪除,都關押在集中營裏,僅僅靠他一個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做不成什麽大事呀?”

田伯濤想起什麽似的:“哦,毛先生,戴老板昨天還打電話來,詢問我們對冷鋒等人將怎麽處置?”

毛人鳳聽了,不禁嘆了口氣:“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呀!哦,伯濤,你怎麽看?”

“我……”田伯濤愣了一下回答,“老師,這種大事,學生不便插嘴。”

毛人鳳聽了不免顯得有些不高興:“唉,伯濤,你這個人說話辦事就是太缺乏自信!你我雖為師生之誼,我卻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兄弟,你有什麽看法盡管說,不必顧慮這顧慮那,說!”

田伯濤說:“啊,老師,學生以為,對冷鋒等人還是先讓他們活著為宜!”

毛人鳳聽了,臉上不禁露出笑容,趕緊說:“你接著說—說下去!”

田伯濤便道:“學生以為,陳一鳴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一員虎將!如果被共黨爭取便是大害;如果被我們爭取,則可以為我所用,至於用到合適和怎麽用,那就是我們說了算了。陳一鳴將他的隊員們都視為兄弟,現在陳一鳴在共黨那裏,如果我們幹掉他的隊員,那就真的會把陳一鳴推到共黨那邊去了,所以學生認為,對冷鋒那些人還是暫時先關著吧,等看看陳一鳴那邊到底有什麽動向再決定也不遲;而且陳一鳴一旦回來,還會感謝我們對他弟兄們的不殺之恩。”

田伯濤說完,毛人鳳興奮得簡直要鼓起掌來:“好,好,伯濤高論,不愧是我的學生!看來,你在我的身邊真的是有長進了,好,好,孺子可教也,堪當大任了!”

田伯濤聽了,不覺謙虛地笑了笑:“先生,都是先生的教誨,先生英明,學生今生恐難以追趕!”

毛人鳳說:“唉,你這就客氣了。我想的和你想的也不過是一樣,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我們可以比肩了。好了,你去忙你的去吧,我這就給老板打電話。”

田伯濤應聲走了,毛人鳳立刻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