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馬獵長原(第2/6頁)

戰局順利的不可思議,斬將奪旗之事屢有發生,遊騎更是在公孫珣前移的路上往來回報不停。

不過有意思的是,和劉表等人愈發輕松不同,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軍事統帥,越往西走公孫珣反而漸漸嚴肅了起來,因為他心知肚明,接下來才是真正決定此戰勝果的關鍵所在……具體而言,乃是看呂布能突的多深,徐榮跟的多緊,而韓當又能否從北面包抄得力!

換言之,就是騎兵的戰略動作能否完成,又能完成到什麽程度。

“韓遂在何處?”

數裏之外,隔著叛軍五座大營盤,得益於身後徐榮支援得力,騎在的盧馬上的呂布依舊在繼續沿著渭水向西進軍不止。不過,其人每見到涼州軍軍官模樣的人時,卻總是不急著殺人,反而要先揮舞著自己手中長矛遙遙相指,喝問韓遂行蹤。

須知道,叛軍五名首領,本該都在大營內才對,奉命為全軍鋒刃的呂布一開始也沒想著如何,但既然知道之前率領騎兵阻擊他的人正是韓遂,他又怎麽能放過如此功勞?!

而面對這種奇葩的戰場質問,剛開始的時候,這些西涼軍官還是憤然喝罵、揮矛迎上之人居多,但有一個算一個,卻幾乎全被呂布和身後的白馬義從給弄死在了亂軍之中。

到後來,一方面是呂布表現太過強悍,一方面也是東面騎兵戰線不斷崩塌西來,所以大多數人漸漸喪膽,被遙遙一指後也多只是一言不發,倉促逃竄。

但是,呂布仗著自己胯下神駿出眾,手中長矛鋒利,更兼一手百步穿楊的絕世箭術,卻還是能將其中不少人針對性的斬落於馬下。更不要說,身後白馬義從也格外鋒銳,動輒也能左右包圍,協助絞殺了。

所以到了最後,居然已經有人在惶恐之中指點起了韓遂的方位。

如此局面,幾乎可以說敵軍已經破膽,可隨著呂布繼續率領白馬義從向西不止,其人卻是愈發焦躁起來……因為他發現自己沖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利索了,以至於前面的西涼叛軍騎兵已經漸漸稀疏,而偏偏公孫珣給他的第一任務是一路向西,沖破一切阻礙,直達陳倉城下才算為止。

這意味著,他距離擒獲韓遂這個大功越來越遠。

實際上,之前他為了追索韓遂,一路偏南,以至於來到戰場最南面的渭水畔,已經引起白馬義從中幾名首領的不滿,並招來提醒了。

呂布可不想為了一個韓遂因小失大,但如此擦肩而過,卻也真的讓人感覺可惜。

“韓遂到底何在?”

眼見著前方又有一股倉惶西走的叛軍騎兵,呂布心下大急,居然再度直接一人越眾直入敵群,好在敵軍膽氣已喪,所以呂布此舉宛如猛虎撲羊一般驚得這些人四散而逃,根本不及反抗。

“可曾見到韓遂?”

待沖入這股騎兵中間以後,眼見身前一名帶著殘缺頭盔的鐵甲騎士低頭欲逃,一無所得的呂奉先更是直接拿長矛狠狠敲在了對方頭盔之上。

金鐵交加,當即劃出了一道火星。

那叛軍軍官挨了這麽一下,只覺得自己脖頸一時酸麻不止,卻不敢做出什麽多余反應,便趕緊伏在馬背上,撒手扔下兵器,復又往西面偏北處指了一指。

呂布擡眼望去,見到彼處有一大股騎兵,居然不下數百,正在往西北處逃竄,一時大喜,便拋下此人躍馬去追。

身後白馬義從本要轉上跟來吃下這股騎兵,見狀卻也扔下這區區幾十人,跟著呂布去西北處尋那數百叛軍騎兵去了。

而滾滾煙塵之中,等呂布與白馬義從紛紛轉向,這頭盔有所缺失的鐵甲騎士卻是趁勢撒手從馬背上滾了下來,然後在幾名同樣滾鞍落馬的武士護衛下倉惶躲入了旁邊枯黃中泛青的渭水北岸草叢內。

待騎著白馬的這些人與西北面那股騎兵展開了追逐戰後,其人方才顫抖著擡起頭來,卻正是叛軍五位首領之一,也是叛軍中實際上的主要領導人韓遂韓文約。

只不過,他剛剛騎得不是自己一開始被呂布瞥見時所乘的那匹驄馬,頭上顯眼的盔翎也全然不見。

“我等真是小覷了天下英雄!”韓遂旁邊一名同樣伏在草叢中的漢人軍官此時居然還嗓音發顫。“這次出涼州來之前,我只以為天下勇武之人不過是閻行、龐德他們,對面漢軍中的勇士也不過是李傕郭汜之流,哪裏能想到那衛將軍麾下竟有如此強人?!咱們軍中多少勇士,在他面前居然宛如稚童一般。”

“何止是強人?!”韓遂欲哭無淚。“你們居然只將他當做一勇之夫嗎?彼輩分明是勇且善戰,還通兵法……今日他領白馬義從,一路追索,看似只是追殺我等,其實乃是一路向西之余專挑軍官獵殺!若非這廝今日一路殺我數十名軍官,我何至於連調兵遣將都做不到呢?九千騎兵,敗得如此幹脆,便是敗在這幾十名軍官首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