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四章 順藤摸瓜(第2/3頁)

老六白了他一眼,揮手說道:“行了行了,老五,你別折騰人了,這裏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就是你看錯了,眼花了。”

找了半天,啥都沒找到,老五也有些過意不去,撓撓頭,說道:“或許……真是我看錯了吧!這段時間太緊張了!”

“依我看,實在不行,你就回隴地吧!”老五白了他一眼。

老五活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氣呼呼地說道:“毫無作為的回到隴地,我有何臉面去見大王?”

老六聳聳肩,沒再接話,向老八、老九一揮手,三人調頭往回走。老五不甘心地又掃視一遍四周,還是毫無發現,他咬了咬牙,狠狠一腳踹在旁邊的樹幹上,調頭回去了。

他們離開了好一會,直至四人的身影只剩下四個小黑點,樹木的樹枝當中傳出嘩啦啦的聲響,緊接著,有一人從樹上滑落下來。

他站於樹後,探出半顆腦袋,向前望去。這位,正是暗中跟著他們的柳不信。

柳不信眯了眯眼睛,這些人,可比他想象中的要大有來頭。他們不是普通的賊寇,而是來自於隴地,那麽他們所說的大王,也只能是隗囂了。

這麽說來的話,西平糧倉早就是隗囂的人,這根釘子,埋得可夠深的!

可是,埋的這麽深的一根釘子,將來明明可以大有作為,為何現在要冒如此之大的風險,劫持長安城內的女子呢?

柳不信把整個案子回想一遍,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明白了。他們在長安秘密劫持女子,現場故意留下野獸的毛發,這明顯是在栽贓嫁禍天子。

如果失蹤案得不到制止,謠言將會越演越烈,到時,天子的名望和聲譽勢必大大受損,這時候,只要有人暗中挑撥、煽動,長安都有可能爆發民亂。

等到那時,隗囂再大舉來攻,己方內憂外困,其局面可想而知。

想明白隗囂所用的詭計,柳不信禁不住驚出一身的冷汗。

對方太過於小心謹慎,他只能再次拉遠追蹤的距離。

一個時辰後,四輛馬車行到官稷。柳不信趴在附近的草叢裏,身上蓋著一層綠色的紗布,讓他整個人都融入到草叢當中。

馬車在官稷的門口停了一會,然後官稷的大門打開,從中走出來一行人,為首的一位,正是官稷令吳慶。

官稷令這個官,再小它也是個官,西平糧倉的掌櫃,做得再大也是個商。

按理說,西平糧倉的掌櫃應該對吳慶畢恭畢敬才對,而柳不信所看到的,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吳慶出了官稷大門,看到外面的掌櫃,快步上前,一躬到地,滿臉的堆笑。

掌櫃的則是背著手,只是以點頭還禮。之後,兩人嘀嘀咕咕地說著話,距離太遠,柳不信聽不清楚他兩人具體在講些什麽。

過了一會,兩人交談完,吳慶向後面招了招手,幾名官稷的侍奉走到第二輛馬車,他們先是把壓在上面的幾筐蔬菜搬下來,但並沒有擡走,而後,又從馬車的底層,搬出來兩只大筐。

表面上看,裏面裝的都是些粟子,但把上面的一層拿掉,再往筐裏看,兩只竹筐裏各裝了一名女子。

兩名女子都是手腳被捆綁住,嘴巴被堵得死死的,眼睛上也蒙著黑布條。

看到這兩名女子,在場的眾人,包括吳慶在內,沒有一人露出驚色,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有兩名身材魁梧的侍奉將兩名女子從竹筐裏拽出來,扛在肩膀上,然後大步流星地走進官稷。

躲藏在草叢中的柳不信看得清楚,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他有想到,西平糧倉在城外一定有接應,但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接應西平糧倉的竟然會是官稷。

官稷怎麽和隗囂的細作搞到一起去了?難道,官稷也被隗囂給買通了?想到這裏,柳不信倒吸口涼氣,就在不久之前的秋社節,陛下還差點在官稷用膳呢。

如果酒菜中有毒的話,那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啊!他暗暗咧嘴,眼睛眯縫起來。

官稷那邊,兩名大漢把女子扛進去後,其他人開始擡筐,將一筐筐的糧食都擡進官稷裏。吳慶的臉上,由始至終都是樂呵呵的,搓著手,和掌櫃的不知說著什麽。

眼瞅著竹筐都被搬運進官稷,掌櫃的從腰帶內掏出兩枚金餅,拍在吳慶的手裏。

後來拿著兩枚金餅,臉上的笑意更濃,沖著掌櫃的點頭哈腰,其狀真就像是一只在搖尾乞憐的狗。

把筐子都運進官稷,掌櫃的手下人紛紛出來,而後,人們坐上馬車,原路返回長安。吳慶站在官稷的大門前,還向離開的馬車揮了揮手。

返回長安的四輛馬車,完全是在柳不信趴伏的地點前走過去的。而坐在馬車裏的人,竟然沒有一人發現路邊的草叢裏竟然還藏著一個人。

馬車已經過去好遠,柳不信還是保持著一個姿態,動也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半個時辰,也可能是一兩個時辰,柳不信聽到不遠處有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