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禍不單行(第2/3頁)

但彭寵也不想一想,滿朝上下,那麽多的功臣,即便是功勞那麽大,與劉秀關系那麽鐵的鄧禹,也只是被封侯,而未被封王。按照大漢祖制,是嚴禁封異姓王的。

彭寵以這件事來抱怨劉秀,那真是想做王都想瞎了心了。

另外,功績和他一樣的上谷太守耿況,人家可是一直都安安心心地做著上谷太守,兒子耿弇被封為建威大將軍,官職比他這個老爹都大,耿況也沒有絲毫的抱怨。

現在花非煙給劉秀的這份密報,便是雲兮閣的密探把彭寵在漁陽的一言一行都記錄下來。劉秀看罷,眉頭緊鎖,將布條向桌上一拍,沉默未語。

劉秀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對彭寵,乃至耿況,他都是非常感激的,奈何這兩人的能力確實是有限,劉秀不可能再把他二人的職位往更高了提升,他倆也擔不起。

治國、治天下,不是看交情,也不是看功績,最主要的還是要看個人能力。

像伏湛、伏黯兄弟倆,在劉秀稱帝之前,他倆沒有為劉秀出過一分力,但因為他二人的能力夠強,前者做了尚書,兼大司徒,後者做了光祿勛。

現在看到彭寵對自己的這些抱怨,劉秀頗感寒心,也有些難過。

“陛下!”花非煙打斷劉秀的沉思,又遞過來一個竹筒。劉秀接過,打開,低頭一瞧,這是從河內傳回的情報。

青犢軍的漏網之魚孫登,現在在河內,已召集起一批青犢軍殘部、尤來軍殘部、銅馬軍殘部,合計有數萬之眾。

看罷這份情報,劉秀忍不住苦笑,這些賊軍,真是打不完,滅不絕,簡直像種莊稼似的,一茬接著一茬。

劉秀問道:“孫登集結青犢、尤來、銅馬殘部,想要作甚?”

花非煙欠了欠身,說道:“依屬下分析,孫登恐怕也有稱帝之心!”

劉秀眨眨眼睛,先是輕笑一聲,笑著笑著,他變成了仰面大笑。劉秀感覺,當今這個亂世,實在太可笑了,只要組織起個萬把人,阿貓阿狗都想要站出來稱帝,這天子真是太不值錢了。

他一邊笑著,一邊又頗感頭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內憂外患,雜七雜八的事都趕到一起來了。

過了一會,他收斂笑聲,看向花非煙,問道:“非煙今日到底帶來了多少個壞消息?”

花非煙欠了欠身,從袖口內又抽出一支竹筒,畢恭畢敬地遞給劉秀。

看著她遞來的竹筒,劉秀差點又笑起來,現在他也挺好奇的,究竟還能有哪些壞消息。他接過竹筒,打開,這回裏面的情報是關於真定王劉楊的。

這份情報,明確指出,劉楊已有稱帝之野心。

劉楊有個小毛病,就是脖子上長了個紅色的肉瘤,也不知道是哪個江湖術士告訴他的,他這屬於天生異相,像他這樣的人,是注定要做天子的!劉楊一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

劉秀能做皇帝,全靠得到了他劉楊的支持,既然自己的支持能讓劉秀坐上皇位,那為什麽自己不做皇帝呢?

這位真定王也是想做皇帝想瞎了心。他自己偷偷找人,在一塊石頭上刻了一行字,然後埋在真定城城郊。

之後他又安排人,‘碰巧’把這塊石頭挖了出來,運到真定城內,讓百姓們觀瞻。劉楊在石頭上刻的話是:赤九之後,癭楊為主。

赤是指漢,前文已經提過了,漢為火德,火為赤。九,是指劉秀。按照漢朝皇帝的排序,劉秀是第九位大漢天子。癭是瘤的意思,癭楊也就是指他劉楊。

這句話連起來就是,劉秀之後,便是他劉楊為帝了。

看著這份密報,劉秀再次把布條拍在桌案上。他疲倦地閉上眼睛,單手揉著額頭。

說起來,劉秀做這個皇帝當的是真不容易,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遍地的賊軍,四處作亂,而那些看似忠肝義膽,幫著他打下河北的功臣們,又時不時地生出謀反之意,想要自己做皇帝,再加上各路強大的外部敵人,各種各樣的壓力,從各個方向席卷而來,當真是讓人有窒息之感。

過了一會,劉秀深吸口氣,看向花非煙,苦笑道:“非煙,還有嗎?”

花非煙搖搖頭,同時長出口氣,劉秀也同樣長出口氣,這一連三個壞消息,如同一記記的悶錘,砸在他的胸口上,讓他快要喘不上來氣。

劉秀的手指噠噠噠的敲著桌案,片刻後,他擡頭一瞧,見花非煙正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劉秀笑問道:“非煙還有事?”

“陛下沒事吧?”花非煙小心翼翼地問道。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是她坐在劉秀的位置上,她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麽多的糟心事。

聽聞她的話,劉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這樣的打擊,並不算什麽,比這更重的打擊,我以前也承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