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再度來襲

行刺劉秀的那名刺客,身在大軍軍營裏,即便他的武藝再高強,面對著人山人海的將士們,也是插翅難飛。

在刺客被俘之前,他本想吞食包裹著蠟皮的毒藥自盡,不過趙桂搶先一步,及時的一箭,正好射穿了刺客的手腕,他的藥丸也未能吞進肚子裏。

趙桂等人趁勢生擒下刺客,而後龍淵親自進行審問。刺客是名死士,嘴巴硬得很,但龍淵刑訊的手段也極多,各種折磨人的酷刑,可令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龍淵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時間,終於敲開了刺客的嘴巴。

弩箭上淬的毒,是五步蛇毒。五步蛇又被稱為七步蛇、百步蛇,不管是幾步,只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種劇毒毒蛇。

五步蛇的學名就是尖吻蝮,在南方十分常見,它的毒牙可以施放出血液循環毒素。這種毒素很是霸道,中毒之後,人體會產生劇痛,傷口呈現黑紫色,血流不止,只需三四個時辰,毒素就會擴散到人體全身,摧毀人體的各種組織器官,像淋巴系統等等。

知道了對方使用的是五步蛇毒,龍淵急忙返回中軍帳,將此事稟報給劉秀和在場的醫官。一聽是五步蛇毒,眾醫官雖然緊張,但也都長松了口氣。

五步蛇毒固然霸道,但還沒到無藥可解的地步,而劉秀手下的這些醫官,很多都是北方名醫,善於解毒之術。

醫官們有條不紊的配藥、調藥,先是給朱鮪喂下一大碗黑乎乎的藥湯,而後為他起箭,拔掉弩箭後,又給傷口上藥。

一番折騰下來,朱鮪的情況出現明顯的好轉,身體不再發生痙攣、抽搐,鐵青的臉色恢復了血色,嘴唇不再是黑紫色,而是開始泛白,箭傷的傷口,更是流淌出鮮紅的血液。

見狀,眾醫官們長松口氣,劉秀也長松口氣。不管他以前和朱鮪有多深的私人恩怨,現在都隨著朱鮪為他擋下這一箭而一筆勾銷了。

其實即便朱鮪不幫劉秀擋箭,劉秀自己也未必閃躲不開,即便沒閃躲開,只要不是命中他的要害,他也沒事,畢竟他喝過金液,是百毒不侵之軀。

可當時在那麽危險的情況下,朱鮪能毫不猶豫,本能的撲向劉秀,幫他擋下這一箭,也足以證明朱鮪的忠誠。

等朱鮪的傷勢穩定下來,看他昏睡過去,劉秀令人把朱鮪擡到寢帳裏休息,他坐在中軍帳的帥案後,臉色陰沉地看向龍淵,問道:“刺客是受何人指使?”

龍淵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劉秀,垂首說道:“是……李軼。”

“什麽?”劉秀揚起眉毛,李軼不是死了嗎?朱鮪早已派人暗殺了李軼!他沉聲說道:“簡直一派胡言!”

龍淵解釋道:“刺客交代,他是李軼的門客,平日裏,一直深受李軼的照顧,這次李軼遇害,他認定陛下才是真兇,是陛下指使馮將軍私通李軼,然後又是陛下讓馮將軍公開了他與李軼私通的信件,這才導致李軼最終遇害身亡。”

劉秀眯了眯眼睛,如果這麽說,倒是解釋得通了。他沉吟片刻,問道:“刺客可還有同黨?”

龍淵小聲說道:“刺客說,整個洛陽,要殺陛下者,千千萬萬,他的同黨,也有千千萬萬。”

劉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氣笑的。他問道:“龍淵,你認為,刺客交代的這些,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龍淵正色說道:“陛下,臣有派人去做了調查,這名刺客,的確是李軼的門客,與李軼的關系,也的確非常親近。”

劉秀點了點頭,沉思未語。龍淵問道:“陛下,當如何處置此人?”

“如果在他身上查不出來別的什麽,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是!陛下!”龍淵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朱鮪的箭傷並不嚴重,只不過中了毒比較嚇人,現在毒已解了,當天人就蘇醒了過來,又睡了一宿,第二天已能下床走動。

他一大早便來到劉秀的營帳,向劉秀請罪。

刺客出現在他的軍營裏,朱鮪又哪能沒有責任呢?

劉秀非但沒有責怪於他,更沒有順水推舟的拿此事大做文章,伺機問朱鮪的罪,反而對朱鮪噓寒問暖,十分關注他的身體狀況有無大礙。

如果說以前朱鮪對劉秀還有那麽一層防備和隔膜,但通過這件事,朱鮪算是徹底對劉秀放下了防備,那一層隔膜也瞬間消失不見。

他情緒激動地拍著胸脯,大聲說道:“陛下盡管放心!微臣征戰沙場的時候,什麽樣的傷沒受過,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麽!”

見朱鮪的確是精氣神十足,劉秀也放下心來,對朱鮪含笑說道:“昨日,被刺客耽誤了一天的時間,今日,我們要把南營、北營、西營都巡查完!”

聽聞這話,在場眾人的臉色同是一變。在東營,已經潛藏著一名刺客,誰又敢保證,南營、北營、西營沒有潛藏的刺客?陛下還要去這三營巡視,未免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