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詭詐岑彭

看朱祐被赤霄劍震懾住,岑彭不再理他,他環視周圍眾將,幽幽說道:“若可不戰而屈人之兵,又何必以命相搏?”

不戰而屈人之兵?在場眾人詫異地看著岑彭,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岑彭悠然一笑,說道:“高湖、重連賊軍,雖傾巢而出,來援銅馬,皆因唇亡齒寒之故,才不得不為。倘若能給你們一條活路,兩軍必然生變。”

祭遵倒吸口氣,說道:“岑將軍的意思是,我部可招撫高湖、重連二軍?”

還沒等岑彭說話,朱祐嗤之以鼻,不滿地大聲嚷嚷道:“招撫?簡直是癡人說夢!如果河北的賊軍是那麽好招撫的,河北這裏,哪裏還會有如此眾多的賊軍?”

岑彭並不理會朱祐的不滿,臉上的笑容,反而加深了幾分。

等到齊驀和張淮率領著重連軍和銅馬軍別部,從山坳外面行過,已經過了兩個多時辰,天色已然大黑下來。

這時候,岑彭舉目望了望天色,突然站起身形,說道:“現在,該輪到我們上陣了!”

聽聞這話,在場眾人精神同是一振,異口同聲地問道:“現在去取清淵?”

“先不要急!我們需要在清淵外面打一場!”

和誰打?清淵派出的援軍已經去增援銅馬殘部了,留下的賊軍,也都龜縮在清淵城內,己方現在還能和誰打?

岑彭嘴角揚起,說道:“祭將軍!”

“末將在!”祭遵插手施禮。

“祭將軍率軍兩萬,為左軍。”稍頓,岑彭又道:“傅將軍!”

“末將在!”傅俊拱手應道。

“傅將軍率軍兩萬,為右軍。左右兩軍,可於清淵城南,做一場操演。余下將士,隨我調遣!”岑彭胸有成竹地連續下達將令。

在場的眾將,聽了岑彭的安排,皆是一腦門子的問號。

這大黑天的,做的哪門子的操演?再者說,現在可是滅賊的最關鍵時刻,己方不去助大王滅賊,做什麽操演啊?

朱祐氣得七竅生煙,大聲質問道:“岑彭,你到底要幹什麽?我……”

他話沒說完,只見岑彭懷抱著木匣子,手放在木匣子上,慢條斯理地輕輕拍了拍。朱祐見狀,後面的話立刻咽回到肚子裏,沖著岑彭幹瞪眼。

在岑彭的命令下,五萬漢軍出現在清淵城南,七、八裏開外的地方。將士們高舉著火把,祭遵和傅俊各率軍兩萬,一南一北的開始做起操演。

所謂的操演,就是演習,這可算是正規軍的必修課。全軍將士,三不五時的就要拉出大營,進行一場操演。

兩軍對壘之時,己方要如何排兵布陣,陣法如何進行快速演變,各方陣之間,如何銜接,如何配合,如同協同作戰,這些經驗不可能去到戰場上摸索,敵軍不會給你摸索的機會,只能靠平日裏的操演來做累積經驗。

現在,岑彭就是讓麾下的五萬將士來做這個。他傳令各部,都扯開嗓子呐喊,無論哪邊的喊聲能壓過對方,皆可加餐三日。

聽了岑彭的這個命令,下面的將士們頗感哭笑不得,不過加餐三日可是實實在在的實惠,下面的兵卒們自然的拼盡了全力的喊打喊殺。

操演,除了將士們不會真刀真槍對著幹之外,其余的部分,和實戰差不多。

五萬之眾的漢軍,在清淵城外進行操演,而且將士們都扯開嗓子,拼了命的呐喊,這麽大的動靜,又哪能不驚動清淵城。

留守清淵城內的趙歸,本就在提心吊膽的等消息,這時候,一名軍兵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向趙歸插手施禮,急聲說道:“將軍,大事不好,城南有兩軍在交戰!”

趙歸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形,追問道:“是何人在交戰?”

“太遠了,看不清楚,只能聽到交戰的喊殺之聲!”

趙歸急忙對麾下的部將說道:“立刻派人去打探!”

城外發生‘交戰’,趙歸哪裏還能坐得住,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裏心浮氣躁地來回徘徊。

他派出城的探子不少,但真正能靠近操演現場的人,卻一個都沒有。

岑彭讓四萬人操演,他留下的一萬將士,沒有幹別的,就是在撒網,這一萬將士,分散開來,遊弋在清淵的四周,形成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清淵城團團包住。

現在的情況是,清淵城內派的探子出不去,而外面的探子,也同樣進不來。趙歸派到城外的探子,只有兩人活著跑了回來,其中一人的後肩還中了一箭。

兩名探子見到趙歸後,雙雙屈膝跪地,氣喘籲籲地說道:“將軍,城南七裏外,漢軍主力正在與我方主力交戰!”

其實他倆根本沒接近操演現場,現在天已入夜,黑燈瞎火的,距離又遠,加上還有漢軍遊騎在追擊他們,他倆根本看不清楚具體是什麽情況,只能看到遠處的戰場上,燈球火把,亮子油松,漫山遍野,喊殺聲震天,廝殺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