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試探無果

嚴光和許汐泠別過劉秀,乘坐馬車,向發現刺客的西城小酒館而去。

路上,許汐泠不留痕跡地悄悄打量著嚴光。嚴光其貌不揚,模樣很普通,但他的氣質卻極為出眾。

淡定、灑脫,在他身邊,會讓人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安定感。

許汐泠對嚴光的印象是,年紀輕輕,但道行不淺。她開口說道:“這段時間,嚴先生雖然在朝陽,但主公卻經常提起你。想來,嚴先生和主公的交情很深厚吧?”

嚴光轉頭,看向許汐泠,二人四目相對,靜靜地看著對方。

許汐泠的眼神越來越迷離,越來越朦朧,眼中仿佛生出一層層的水幕,水汪汪、霧蒙蒙,好似一潭秋水,讓人看一眼,便不由得深陷其中。

嚴光小腹一緊,但心念轉動之間,體內稍稍有些浮躁的氣血便平穩了下來。

苡塵所授的狐媚之術,果然厲害!嚴光語氣淡漠地說道:“我與主公,曾在長安同窗,相識數載。”

見自己的媚術對嚴光毫無作用,而且嚴光的眼神晶亮的仿佛能洞察一切似的,許汐泠不再賣弄,收起媚術,霧蒙蒙的眼睛很快也恢復了清明。

她淡然一笑,說道:“嚴先生那麽早就認識了主公,真是令人羨慕啊!”稍頓,她突然單刀直入地問道:“請問嚴先生,你說主公會喜歡汐泠嗎?”

如此的開門見山,直言不諱,讓嚴光也有些吃驚。他眼眸閃了閃,說道:“主公肯把許小姐留在身邊,自然是喜歡許小姐的!”

“那麽嚴先生以為,主公會把汐泠放在前宅,還是後院?”放在前宅,那就只是門客、屬下,放在後院,那就是妻妾,兩者之間,自然大不相同。

嚴光對上許汐泠探尋的目光,嘴角稍稍揚起,說道:“許小姐真是坦誠。”

許汐泠幽幽嘆口氣,說道:“在嚴先生面前,汐泠的心事只怕想藏也藏不住。”

嚴光聳聳肩,不置可否,他身子向後倚靠,慢悠悠地吟道:“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

說著話,他轉過頭來,看向許汐泠,含笑說道:“這是主公在長安求學時說過的話。”

他的意思是奉勸許汐泠,趁早死了別的心思。

許汐泠笑了,說道:“這句話,我也聽說過。雖然我從未見過陰小姐,但我聽說,陰小姐是天下第一的美女。”

嚴光揚起頭,回想陰麗華的樣貌,喃喃說道:“國色天香,風華絕代,莫過於此。”

許汐泠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淡,說道:“人,總是會變的,何況,成大事者,三妻四妾不也正常?”說著話,她向嚴光那邊靠了靠,問道:“嚴先生可會幫我?”

嚴光收回目光,再次落在許汐泠的臉上,目光比剛才更亮也更犀利,說道:“苡塵先生傳授給許小姐的,只怕不僅是媚術吧?”

許汐泠一怔,不解地問道:“嚴先生這話是何意?”

嚴光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苡塵先生對采陽補陰之法也頗有研究,許小姐身為苡塵先生的愛徒,自然也深得苡塵先生的真傳。”

他這番話,讓許汐泠都不由得為之臉色,看向嚴光的眼神也變得飄忽閃爍起來。

嚴光不管她心裏是怎麽想的,繼續說道:“主公的私事,我不管,也無權去過問,但若是讓我知道許小姐把所學的那一套用在主公身上,子陵,不會坐視不理。”

許汐泠低垂下頭,臉頰掛著紅暈,眼中蒙著一層水霧,其狀當真是嬌艷欲滴,令人遐想非非。

她柔聲說道:“嚴先生誤會了,汐泠對主公是真心實意,絕無加害之念。”

嚴光眼中的銳利消散,說道:“其實,許小姐找我說這些,是找錯了人,我還是那句話,主公的私事,我不會管,也無權去管。”

許汐泠看眼嚴光,暗道一聲可惜。嚴光可比馬武那些粗人要難對付得多,油鹽不進,屬滾刀肉的,看他對自己的態度,許汐泠對嚴光的拉攏之心涼了大半截。

接下來,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馬車裏的氣氛沉默,但兩人都不覺得尷尬。現在許汐泠只希望嚴光能說到做到,不管劉秀的私事,不會成為自己將來的絆腳石,否則,嚴光這個障礙太難逾越了。

馬車一路來到城西,到了那家被軍兵們團團包圍的小酒館,二人先後從馬車裏走出來。

此時,圍困小酒館的軍兵數量更多,沒有千人,也差不了多少了,許多軍兵手中還都端著弩機。統領這些軍兵的,有劉嘉、鄧奉、張平、朱雲。

看到嚴光是和許汐泠一同前來,四人先是一怔,而後快步上前,齊齊拱手說道:“嚴先生?嚴先生什麽時候來的新野?”

“剛到不久。”嚴光拱手,向四人施禮,而後他轉頭看向那間酒館,問道:“刺客還在酒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