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厚此薄彼(第2/2頁)

劉秀急聲說道:“小人沒有扯謊,小人所言,句句屬實。”

“那好,你現在就帶我去看!”張庭還真不相信劉秀說的話。

劉秀一臉的無奈和失望,不甘不願地帶著張庭等人,去往昨晚他們和馬武等人約見的那家酒館。

在劉秀的引路下,張庭帶著護衛走進酒館的酒窖中。進來之後,看到酒窖裏堆積如山的酒壇,張庭等人也都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劉秀這小子還真沒扯謊,這裏儲藏的酒壇,當真有數百之多。

張庭一臉的驚訝,問道:“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酒?”

他身邊的一名護衛走上前去,抓起一壇酒,捅破封口,先是低頭聞了聞,然後用手盛出一把酒水,灌進口中。回味片刻,他眼睛一亮,對張庭喜笑顏開地說道:“大人,是好酒啊!”

張庭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他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問劉秀道:“劉秀,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

劉秀清了清喉嚨,說道:“我來這裏,本是想找些吃的,沒想到發現這裏有座隱蔽的酒窖,而且裏面還藏有這麽多沒開過封的酒!”

張庭老神在在地嗯了一聲,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酒水難得,你能找到這麽多壇酒,也算是立了一件功勞,挑兩壇拿去吧!”

劉秀下意識地看眼劉縯和馮異,小心翼翼地說道:“張大人,義軍弟兄……”

沒等他把話說完,張庭打斷道:“義軍弟兄的那一份,我當然也不會忘。”說著話,他看向劉縯和馮異,說道:“走的時候,你們搬走五壇吧!”

數百壇的酒,分給劉秀兩壇,分給義軍五壇,總共才給了他們七壇。

劉縯和馮異自然心有不甘。劉縯幹咳了一聲,說道:“張大人,兄弟們自打進入益州作戰以來,還沒喝過一頓酒……”

他話到一半,張庭便不耐煩地說道:“現在我不是已經分給你們五壇了嗎?”

可義軍有五百多號人,你這五壇酒夠幹什麽的?

張庭白了劉縯一眼,說道:“別忘了,你們義軍今晚還有巡城的任務,萬一飲酒誤事,出了紕漏,連我都保不住你們!”

見劉縯還要說話,張庭一揮手,說道:“好了,不必為了這點小事再爭來爭去,傷了彼此之間的和氣。”

當下天災連連,糧食年年欠收,人都吃不飽飯,哪裏還有余糧去釀酒?

別說義軍喝不到酒,就連張庭以及他的部下們,也是許久沒有聞過酒香味了,現在這麽大的一塊肥肉落入自己手中,他又怎會輕易讓出去?

能分給義軍總共七壇酒,已經是在割他的肉了。

出了酒館,張庭立刻命令手下騎兵,把酒窖裏的酒統統搬運到客棧裏,今日辛苦了一整天,正好可以拿這些酒解解乏。

今晚的竹山縣城,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京師騎兵在張庭下榻的客棧內外,推杯換盞,談笑風生,而義軍這邊則是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每個人只分得了一個碗底的酒水,說實話,都不夠人們一口喝的。

一名義軍喝光了碗中的那口酒水,一把把手中碗摔了個稀碎,義憤填膺地說道:“這日子沒法過了!”

京師軍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想罵就罵,想打就打,想殺就殺。

再這麽下去,估計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也得死在京師軍的手裏,即便沒有被殺,也得被活活累死!

這名義軍的舉動立刻引起了周圍眾人的共鳴,人們紛紛摔了手中的酒碗,齊刷刷地看向人群中央的馮異,七嘴八舌地說道:“馮大人,我們當初跟著你參加義軍,千裏迢迢跑來益州,可不是來受這份窩囊氣的!”

“是啊,馮大人,我們在京師軍眼裏連畜生都不如,這仗我們還怎麽打?”

朱雲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麽?都後悔參加義軍了?後悔也來不及了!現在你們想回家,那就是臨陣脫逃,只要被抓住,那就是個死!”

“可我們留在這裏,早晚也是個死!今日之事,雲哥沒有看到嗎?被殺的那位兄弟,他犯了什麽錯?”

朱雲聳聳肩,說道:“現在這世道,過一天是一天吧,眼睛一閉,誰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陽!”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眾人卻聽得悲從心來,想想那些戰死的弟兄們,再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許多義軍忍不住蹲在地上,嗚嗚地大哭起來。

馮異眼睛一瞪,振聲喝道:“都鬼哭鬼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