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三章 露餡了(第2/3頁)

現在冬天,正是北方一年最缺糧的時候,春天至少還能挖點野菜,這時候連野菜都沒有,各地貧民正愁著如何熬過去,正好那些士紳開始撒錢雇團練了,這樣的好機會當然不會錯過。但打仗就扯淡了,他們給的工錢不值得賣命,戰場上那些團練們都是拿著火槍隔著五十丈亂放,就像是過節放鞭炮一樣熱熱鬧鬧混亂向前,對面志願軍一沖瞬間都鳥獸散,跑慢了的就抱頭蹲下。

志願軍也不抓俘虜。

他們就是驅趕。

驅趕完了就回去,抓回去還得管飯,何必要抓回去,而他們一走,團練們再重新聚攏起來回去繼續混飯,只有那些士紳的親信家丁,會和騎兵真正交戰,但通常也都是被暴打,然後依舊作鳥獸散。

現在基本上也都不打了,都是直接作鳥獸散。

“有何用?”

參將祁國屏好奇地問。

他是祁秉忠的侄子,後者因為年紀大已經回鄉養老了,但他帶著祁家家丁跟著羅一貫。

羅一貫部本質上就是甘肅一帶的募兵集團,這些遼東起家的精銳軍團都是朝廷出錢將領自己招募,羅一貫是甘州衛籍,肯定招募甘肅的。陜西行都司下屬河西走廊和西寧等衛,這一帶都是地廣人稀的窮地方,而且民風彪悍,那些青壯正好跟著他出來打仗賺錢,他是祁秉忠的老部下,不可能不帶著祁家。

祁家是青海湟中的土司,世襲西寧衛指揮同知。

各部其實都差不多。

趙率教部是隴右募兵集團,隴右青壯都投奔他當兵賺錢養家。

曹文詔部是宣大一帶,尤世威部是陜北,祖大壽,吳襄是遼寧,毛文龍部是個大雜燴,漢,女真,朝鮮都有,甚至他手下還有部分索倫人及野人女真,據說還有幾個倭國的逃兵和兩個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逃犯。

“他們這樣一直不停折騰,孫守法早晚得被耗盡彈藥。”

陳尚仁笑著說道。

“就怕他們還沒把孫守法的彈藥耗盡自己先跑幹凈了。”

祁國屏不屑地說道。

這種可能性是很大的。

“西平伯,末將倒有些不解,以孫守法他們的實力,想要打到京城根本毫無困難,他們都是騎兵,真要走估計明天下午就能進南苑,前面看似數萬團練包圍他們,但真打還是一哄而散,估計都不用打,一萬五千騎兵跑起來,那些團練就得作鳥獸散,那他們為何不走,為何非要在這裏就像是戲耍般糾纏?”

陳尚仁說道。

羅一貫的封爵是西平伯。

他家鄉是甘州衛,這個西平伯是鎮南王向九千歲提議的,至於原因不明,之前這批人封爵時候鎮南王已經在江南,但不知道為什麽,非要摻和進來,九千歲沒必要在這種小事上和他扯淡,故此羅一貫西平伯,張神武永寧伯這些都照著他的意思。大明的伯爵是縣伯,正好也有個西平縣,至於當年沐英的西平侯那個是郡侯,那個西平郡倒是和羅一貫老家沾邊。

就在此時一群慌不擇路的團練直奔他們而來。

他們這邊也是列陣的,羅一貫帶著本部八千騎兵在信安鎮壓,理論上是必要時候分隔交戰雙方,充當維和部隊,但實際上就是看熱鬧,他們才不管這些家夥怎麽打呢。

“你相信張神武和周遇吉會背叛鎮南王嗎?”

羅一貫說道。

說完他拔出短槍對著天空扣動扳機。

下一刻他手下列陣的騎兵立刻端起手中長矛,一片長矛的密林指向前方,那些已經快要跑到跟前的團練紛紛停下,為首一個憂傷地看著他們,再回頭看看追殺而來的志願軍騎兵,很爽快地一抱頭蹲下,其他那些團練紛紛跟著蹲下。緊接著後面追殺的騎兵趕到,為首的軍官示意部下停住,然後自己拎著長矛催馬走進團練中間,拿長矛撥拉著似乎在找什麽人,很快到了那為首的團練身旁,拿長矛挑著他的下巴……

“還躲,你這個狗日的差點打著我!”

軍官喝道。

“爺,您認錯了,真不是小的!”

那團練陪著笑臉說道。

“爺,就是他,我看見是他沖您放銃的。”

旁邊一個團練說道。

剩下團練們紛紛指認就是這家夥,一點義氣都沒有。

“把衣服脫了!”

那軍官喝道。

那團練略一猶豫,但緊接著長矛就戳在他胸口,他嚇得趕緊脫衣服,很快就哆哆嗦嗦地坦誠相對,寒風一刮凍得他趕緊蜷縮起來,後面騎兵一片哄笑,就連那些團練都跟著笑,那軍官也笑了,順手抽了他一矛杆。

然後他擡起頭看了看這邊。

“走!”

緊接著他說道。

說完他掉轉馬頭,帶著部下揚長而去。

那團練在同伴的哄笑中,趕緊重新穿上衣服,一幫人看了看這邊,訕訕笑著轉身無精打采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