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零章 殖民大業的起步

可憐的林知縣就這樣在楊信的淫威下,選擇了同流合汙或者說甘為走狗……

他又能怎麽樣?

他也很無奈呀!

他就一個舉人出身的七品知縣,面對這種權傾天下的奸臣,不同流合汙難道繼續去啃那糠團子?他可不想再過那噩夢一樣的日子,他一個香山知縣又跑不了,也不是廣州那些大員們隔著遠,可以在楊信的魔爪外表現傲嬌。

既然無法抗拒,那就索性閉上眼享受吧!

反正閹黨目前看還是很有前途。

總之他沉冤得雪,重新回到香山縣衙。

然後他緊接著對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聯合發出的嚴控走私命令,恍如強項令般嚴辭駁回,在楊都督已經以總理廣東海關身份發出新稅法後,無論糧食還是其他商品向澳門的銷售,都已經成為了合法的貿易。

既然是合法那還嚴控個屁!

兩司發出的這個命令完全就是莫名其妙。

林知縣作為一個有原則的人,絕對不會執行這樣的命令。

就在同時香山以外各地士紳同樣對此陽奉陰違,一個個當著地方官員的面拍著胸脯保證不會讓一粒米進澳門,但就在同時白艚船繼續蜂擁向澳門,就連福建的白艚船都加入。至於沿海的駐軍更視若無睹,哪怕南海衛,廣海衛,碣石衛甚至虎頭關,等等沿海衛所體系的明軍,也同樣無視自己防區的所謂走私,話說楊信手中尚方寶劍要斬文官的確不行,可砍他們的腦袋就一句話啊。

甚至這些衛所軍官幹脆加入貿易。

他們也不會傻到看著銀子不賺,以前的確也可以撈一點,但作為官場食物鏈的最底層,他們能撈的很有限,畢竟權力在文官手中,他們頂多也就是跟著喝口湯而已。楊信的確讓他們連湯也喝不到,但問題是楊信把吃肉的機會也擺在他們面前,原本廣東衛所上下就都參與走私,如今幹脆光明正大地幹,反正楊信對他們還是很給面子的……

澳門總督沿海軍務,兼總理廣東海關衙門,春天的暖風中楊信伴著海風陣陣和幾個被叫來的將領喝酒賞海景。

“嚴兄也是遼東出來的吧?”

楊信說道。

“回都督,末將之前是遼東都司。”

廣東掌印都司嚴一魁陪著笑臉說道。

“我說怎麽像是在哪裏聽過嚴兄之名,至於方參將是武狀元吧?”

楊信對另一個將領說道。

“回都督,末將萬歷四十六年武舉第一。”

海防參將方儀鳳趕緊回答。

“那就是武狀元了,回頭我向陛下上奏,以後咱們武舉也得殿試,他們文科舉殿試出狀元,咱們武舉也得有武狀元,總不能咱們武舉就低他們一頭吧?”

楊信說道。

“都督英明!”

潮州副總兵俞咨臯激動地說道。

“俞兄,楊某真心佩服的人不多,令尊武襄公算一個!”

楊信說道。

好吧,俞副總兵他爹是俞大猷。

至於本事……

這個肯定和他爹有不小差距,再說他爹都死四十多年了,俞副總兵其實都一把年紀了,總之俞副總兵原本歷史上是被海盜毆打,兵敗逃跑後被砍頭的,而毆打他的那個海盜此刻正在三十米外跟稅吏研究他的稅收過重問題。

好吧,他是被鄭芝龍打敗的。

“諸位,咱們都是一家人,楊某對自家兄弟如何,想來你們也知道,但凡和楊某做朋友的,目前無一不是平步青雲。

比如張神武,原本只是戴罪之身,如今已經是援朝軍參將了。

比如曹文詔,三年由小旗到總兵。

比如戚金,蹉跎一輩子,跟著楊某後直接節制一方。

我這個人很簡單的,誰把我當兄弟我就把誰當兄弟,我把誰當兄弟那就跟誰有福同享,銀子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又不缺銀子,我來廣東也不是為了銀子,我掏四十萬承包廣東海關,又花幾十萬養活這些戰艦和緝私隊,只是為了給陛下解決廣州海關的問題。

你們都很清楚這裏一年進來多少銀子。

同樣你們也很清楚這些銀子都去哪兒了。

一邊朝廷沒錢九邊的兄弟們受苦,一邊是那些文官和士紳撈的金山銀山,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如果說海外貿易是塊餅,那麽這塊餅他們分的太多,這肯定不行。必須得重新分,分的更公平,海關包稅就是這個目的,我們要的不多,就才四十萬而已,我認為這個數額已經很低,至少相對於文官和地方士紳得到的已經很低了。

他們本來可以不用我來。

如果之前廣東有人出來包這個海關,那我根本不會來廣東。

但他們太貪心。

他們連四十萬都舍不得給我們。

既然他們連四十萬都舍不得給我們,那我就只能親自來拿,可我既然來了那麽拿的就不是四十萬了,我包了一年的廣東海關,如果明年還沒有人包,那我就繼續包下去,直到這個本地包稅的人出來,我不怕和他們玩十年,如果我真在海關一年撈個百多萬,那還不一定舍得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