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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漢文面帶輕鄙地笑了笑,說道:“大名鼎鼎的劉師長誰不認識。我要說的是,因為區區十幾斤肉,犯得著動這麽大幹戈?!”

“難道就十幾斤肉那麽簡單?!”劉占理猙獰地笑了起來。

自從看到顧一炅和劉占理坐在對面,孔漢文就知道今天遇到了大麻煩。他故意裝糊塗,和對方兜著圈子。

“孔主任,如果你記性不差的話,應該記得咱們兩人還算是校友吧?”

“我記性再壞,也不會忘記劉師長這位學長啊,不但門門功課好,而且能打一手漂亮的籃球。”孔漢文的話字字點在了劉占理的痛處。

劉占理面露窘態,一時竟無言以對。

“少胡扯,說正事!”一直沉默不語的顧一炅開了口。

“好,既然你認我這個學兄,那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免得讓學弟嫌棄學長啰嗦!”劉占理沉下了臉。

“請便!”

“今天來後陳莊,又給楊雲楓送什麽情報?”劉占理開門見山。

“我是受龔處長的命令來這裏換幾只老母雞的,給杜主任和幾位長官補補身體,送什麽情報?!”

“聰明,聰明,開口就把龔處長和杜主任擡了出來,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官高三級嚇死人,你以為我劉占理會害怕?告訴你,小看我劉占理了!”

“怕和不怕是你的事,反正我說的是實話。”孔漢文反駁道。

“孔主任,不要再兜圈子了,我們不會無緣無故請你過來。給你說句實話吧,這次請你到這裏來不是劉師長的主意,也不是我的主意,是南京毛人鳳局長的命令,今天你進這個門容易,想出這個門就難了!”顧一炅面露兇光,他向來是個少言寡語的人,說一句是一句。

“真的受寵若驚了,我一個小小管後勤的,不知何故驚動了毛局長?”孔漢文不慌不忙地反問道。

“‘黃蜂’!你不要再裝了!”顧一炅怒目圓瞪緊盯孔漢文,突然大喊一聲。

孔漢文聽到“黃蜂”兩字,頓時頭頂猶如炸了兩個驚雷。歷險無數的他沒有表現出來,好像顧一炅不是在叫自己,而是在呼喊另外一個人。

“顧處長,什麽黑蜂黃蜂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就是毛局長,也不能隨便抓人吧!”孔漢文疑惑地看著顧一炅,故意把話題岔開。

“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好,事到如今,該說的我今天就給你說明白。我說清楚後,姓孔的你若如實交代,說不定還能保條活命,再裝瘋賣傻,我們就按毛局長的手令辦了。”顧一炅說完,摘下頭上的羊皮帽子,狠命地摔在了桌子上。

孔漢文表面鎮定,心裏卻十分清楚,關鍵的考驗到了。

“你那位表哥,共黨華野情報部門的頭頭楊雲楓這段時間一直在導演一場大戲,‘無名氏’‘林木’和‘黃蜂’三個人是他這場大戲的主角,至少有六個人可能演過這三個角色——軍務處的佟處長、小錢、保密局徐州站的馬樹奎、劉總司令辦公室的李婉麗,還有你和龔方令。後來,從多種渠道獲悉,馬樹奎、佟處長和小錢分別是‘黃蜂’‘無名氏’和‘林木’,徐州站陳楚文站長和我對此都信以為真。”

顧一炅說這段話的時候,眼睛緊盯著孔漢文,觀察著他表情的每一絲變化。

“顧處長,你說的這些我壓根聽不懂!”顧一炅說話的時候,孔漢文表面上裝作在聽天書,但他的心卻一直怦怦跳個不停,因為他知道顧一炅說的全部都是事實。

“不要急,等我把話說完你自然就懂了!”顧一炅臉上浮現出不可捉摸的冷笑。

“別以為你們很高明,就算你們騙得了陳處長和我,但騙不過南京的毛局長!毛局長仔細分析後得出結論,楊雲楓對馬樹奎、佟處長和小錢公開實施嘉獎,讓他們拋頭露面,目的在於掩蓋一個事實——‘黃蜂’仍然潛伏在我軍內部。這個‘黃蜂’是誰呢?就是你孔漢文!因為時至今日你還在為黨國效勞。毛局長說,‘歷史上有身在曹營心在漢,有各種各樣的苦肉計,難道現在就沒有?!’越是那些看起來不可能的人越有可能,還說這正是楊雲楓的高明之處。按照毛局長的安排,一個多月來,我的人一直在監視毛局長圈定的兩個人——龔方令和你。現在,我們徹底排除了龔方令。因為他除了工作,其他時間不在牌桌上就在酒桌上,根本沒有時間顧及他事。而你孔主任就不同了,這段時間你以各種名義頻繁穿梭於陳官莊‘前進指揮部’、下屬部隊和後陳莊之間,交往的人更是形形色色,其中不乏至今仍不知道真實姓名的陌生人。從劉師長那裏知道楊雲楓是你表哥後,我們對你的懷疑陡然上升,雖然幾次行動都沒發現與你接頭之人是共黨的證據,但並沒有打消我們的懷疑。昨天,我們與劉師長一起把上一段時間共軍陣地上突然響起嗩呐聲,你家裏來人看你,開磨坊的人到指揮部裏來以及兩位跟蹤你的人莫名其妙挨打等事情重新梳理了一下,終於發現這四件事情都經過了嚴密的策劃且策劃者都是一個人。劉師長聽了對開磨坊男人臉盤的描述後,確定那兩人中的一個就是楊雲楓,是楊雲楓策劃了與你有關的所有行動。綜合以上分析,你就是‘黃蜂’!所以就不要再給我們演戲了,老老實實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